“是我考慮的不夠周全,貿然與柳芽為敵…可…可是…”事已至此,合鸞隻得道出實情——
“都怪我爹爹,他說昔日柳言蹊讓整個鳳族丟儘顏麵,需得好好教訓一番他的女兒,方才解氣,而且我爹爹還說,仙帝根本就不想給柳芽修仙的機會,隻是不願落下心胸狹隘的罵名,故而才勉強同意柳芽入華胥,假如我能成功趕走那丫頭…”
“朽木不可雕,你當真一點記性都不長嗎!”
澄暉恨甩銀袍下擺,愚蠢的惡鳳凰失去平衡,額頭撞在黃花梨雕花茶案的邊沿,發出一聲悶響,發髻之上的鳳曜九天金步搖跌落,流蘇散落,一粒粒圓潤的小珍珠散落滿地。
或許是這一撞有奇效,也或許是逆境能夠激發人的智商潛能,合鸞終於醒悟自己錯在何處——
“我明白了…表哥我明白了…仙帝與已故的柳言蹊上仙是知心摯友,所以才會特彆關照柳芽,我不該故意為難她…”
然而,惡鳳凰不甘心一敗塗地,忍不住為自己的失誤辯解幾句:“可是…柳芽她在凡間時頻繁出入風月場所,行為不檢點,著實有損華胥與仙界的聲名…”
澄暉對她失望透頂:“難道你真的認為,眾位仙君不清楚柳芽在凡間的經曆嗎?若水上仙以‘自作聰明’四字評價你,絲毫不為過!”
合鸞半清醒半糊塗:“為何眾仙待柳芽那般寬容,就因為她是柳言蹊的女兒嗎?”
與智商不在同一段位的人交流,委實勞心費神,澄暉的言辭愈發犀利,直言戳破惡鳳凰漏洞百出的心機與陰謀——
“柳芽出入過煙花之地不假,但僅僅是迫於無奈售賣丹藥而已,既未涉yin亂,也未損人命,更未做傷天害理的惡事,你所言的‘不檢點’三字已屬惡意誹謗,你所找來的那些所謂的人證,我不用猜便知曉,他們的說辭不會是事實,而是扭曲誇大的謊言,你這些拙劣的把戲連我都騙不過,還指望能蒙蔽若水上仙嗎!”
“那我…我該怎麼辦…表哥你救救我吧…求求你了!”
偷雞不成蝕把米,合鸞這才意識到自己已完全陷入劣勢,不單單犯下惡意詆毀同窗名譽的罪,還冒犯了若水上仙,此次風波恐怕難以輕易平息。
傳音蝶飛回,澄暉眼底沒有一絲溫度,滿麵儘是無情的涼薄:“我倒想聽聽,舅舅對你的所作所為有何看法?”
合鸞不敢不從,轉指施法,手不停地顫抖,鳳族族君洪亮如鐘的聲音響起——
“若水那隻母老虎欺人太甚,不必怕她,爹爹即刻去請仙後,儘快前往華胥山,為你主持公道!”
澄暉心中怒火滔滔,覆掌毀此傳音蝶,直接下逐客令:“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仙門外侯著,你的好爹爹就快要來了,假如舅舅真能將我的母後一並請來,你也許會有繼續留於華胥的機會!”
合鸞不敢再心存妄念,方才澄暉在話中已有暗示,仙後對她的父親多有不滿,隻怕不會出麵解決此事,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表哥,聲淚俱下地哭求道——
“我爹爹和我或許做了許多錯事,可我們畢竟是仙後姑母和表哥的至親,赤誠忠心無人能及,隻要表哥救我這一次,合鸞日後必定事事聽憑表哥差遣,絕不會再自作聰明地犯錯!”
這總算是一句過腦子的話,鳳族族君與合鸞的能力雖有欠缺,不是合格的大反派,但他們忠心耿耿,絕不會存謀害仙後與澄暉之心,稱得上是合格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