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桐,把所有丫鬟仆人都叫進來!”端坐桌邊的璟嫿沉聲道。
“是!”疏桐應答著。
這苑邸本就這麼大,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能在短時間內人儘皆知,更彆提侍妾自殺這等有辱門楣的軼事了。所以,疏桐幾乎是沒費時間就讓大家集合到一起了。
隔了帷帳,一心看熱鬨的下人們時不時會瞟向床邊。好像那不是他們的主子,更像是他們的笑料。
“咳……”疏桐輕咳一聲,大家才收斂起來,聚向璟嫿。
收起一貫地笑言和善,璟嫿思及若初,臉色不自覺地嚴肅起來,沉聲道“從到了王府,我還沒有特意召集過你們說過什麼,因為我覺得你們長年在王府伺候,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應該清楚得很。隻是,今天在這裡,我還是要多說一句,你們既然都是我凝舒苑的人,那就要守我凝舒苑的規矩。我鈕鈷祿璟嫿此生最恨無端招惹口舌是非之人,發現一人,懲處一人!今日白天的事情,我想你們都已知曉,我就不再說什麼了,往後若初格格就安安穩穩住在我凝舒苑了,我不希望也不想聽到任何的風言風語,如果明日府裡又有人嚼舌根子,我一定徹查到底!決不姑息!!”
幾乎後麵的話都是順口而出的,璟嫿也沒想到自己端起架子來,也能如此的順暢。
戰戰兢兢,相互默視一眼,丫鬟仆人都低頭齊聲答是。
目的達到,璟嫿旋即溫爾軟語“這段時間大家也都辛苦了,香羅!”
隻見香羅麵色複雜的看了一眼錢袋,之後,挨個發給大家一份賞錢,嘴上不忘念道“都好好謹記側福晉的訓示!”
“是!”拿了錢自然是歡喜的,對於香羅的話也都輕快些回答了。
“好了,出去吧!”香羅最是看不得她們的這一副見錢眼開的樣子,語氣充滿不耐煩。
片刻之後,丫鬟們也都出去了,屋裡一下安靜了下來。
同是女子,看到若初,璟嫿心性柔軟的不行。可她知道要是解不開若初的這個心結,恐怕這樣的事情還會發生。
“昨日你開口謝我,今日你就去尋死,若初,一旦王爺回來,府裡的人一說,你這是要置我於死地啊!”璟嫿陰著臉沉沉說道。
原本麵如死灰的若初忽然抬起頭看璟嫿,脖子上的勒痕清晰可見,似乎昭示了剛剛她的決心。此刻看著璟嫿姣好的麵容,若初淚決漣漣,心有愧疚“對不起……我……”
明知道若初沒那個意思,璟嫿看她無所適從的樣子就沒了嚇嚇她的想法了。
“行了,我怎能不知道你不是那個意思。”璟嫿淺淺坐到床邊,拉起若初冰冰涼的手。
“都下去吧!我想和格格說說話兒。”璟嫿轉頭對所有人說道,連香羅都不讓近身伺候了。
“這裡就隻有你我姐妹二人,你若是有什麼苦衷也可以告訴我。”璟嫿推心置腹的看著她。
一聲“姐妹”讓若初冰冷的心倏的一下裂開了冰紋,從小到大,不管是柔弱避事的母親、強勢一心攀附權貴的父親,還是爭風吃醋的各房姨娘、指望不上的劣兄頑妹,誰也不曾這麼真情實意的關心過她,都希望她能爬的更高一點,脫離那個泥潭一般的牢籠。至於她的內心是怎麼想的,又有什麼意義,徒增煩惱而已。如今勸她好好活下去的竟是與她分享丈夫的女人,多麼諷刺!
搖搖頭,若初至死不想開口,或許她死了,那些曾逼迫她的人能念起她的好吧……
璟嫿多麼的細心啊,她從若初波動的眼神裡看出她絕對不是一個輕易求死的人。“你可知皇家女子私自尋死是整個家族生禍,輕則削職降罰,重則流放,全家陪葬!”
“嗬……”若初冷冷自嘲的笑意顯得那麼的蒼涼悲壯,是啊,她怎麼忘了,連自己這條命都不能做主的。
璟嫿繼續說道“我不相信你這麼容易因為戈雅的欺負就不想活了,雖然我們相處的時間不長,可我看得出來你的堅強和不服輸。能讓你選擇這條絕路的絕不僅僅隻是戈雅,還有彆人,對不對?”璟嫿一步步的分析,一點點的攻破著若初的心理防線,她試探性的詢問著。
“彆人……”大概真的從一開始就是彆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