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嬤嬤簡單理了理衣裳,扶了扶發髻,這才強裝鎮定出來玉華宮,急急朝著舒怡宮而去。
見她走遠,常嬤嬤忙起身,把戒尺藏到懷裡,又去撿掉落在地上的長針。
江韻趁她沒注意自己,咬著牙爬起來,抓起一邊的花瓶對著她的背砸去,趁她晃神之際跑出門。
玉華宮裡其他的丫鬟太監早就聽了命令到外頭去乾活,怕擾了嬤嬤教習,因此一路也沒人阻攔。
江韻不認識路,隻一個勁的往前跑,撞倒丫鬟太監的也沒停下,惹得一陣咒罵。
宮裡也沒幾人認識他,都有些莫名,隻道是哪個宮裡偷跑出來的,總歸會被抓回去,這種熱鬨宮裡偶爾會有,倒也不稀奇。
江韻跑的肺都要炸了,好似離水的魚,大口喘息著,眼前也漸漸模糊起來。扶著一邊的宮牆,緩緩神,胸口劇烈起伏著,仿佛下一秒就要暈倒。
緩了幾分鐘,又繼續往前走,入眼是一座破舊的宮殿,圍著竹架,幾個工人在維修。
眸光閃了閃,快步走過去,不理會其他工人的問詢,開始順著竹架往上爬。
“這人誰啊,怎麼跑這來了?”
“不知道啊,快去報告給管事的。”
“喂,彆上去,上麵很危險。”
江韻對此充耳不聞,拚著一口氣爬了上去,抬腳踩到瓦片上,走到房頂。抬頭遠望,宮殿樓宇,連亙綿延,這裡這麼大,他要怎麼找到回去的路??
淚從眼角滑落,全身的力氣一瞬間被抽空,雙腿一軟,跌坐在屋頂。
雙手捂著臉,垂著頭,將自己縮成一團,小聲嗚咽著。
景晝本來想趁著中午來看看江韻規矩學的怎麼樣,結果下人稟報江韻打傷教習嬤嬤,跑了出去。
憋著一肚子的火追到地方,就見闖禍的人爬到屋頂上了。
“江韻,下來,朕隻說一遍。”
屋頂的人肩膀抖了抖,頭都沒抬,氣的景晝額頭直抽抽,看樣子是教訓的還不夠,竟然敢不聽朕的話。
“人上去多久了?”
“回皇上,半個時辰。”管事的在擦了擦額頭的汗,也不知上麵那位何方神聖,竟然驚動皇上親自過問,關鍵是他連皇上的話都敢不聽。
“皇上,他,他不讓人靠近,誰過去,就拿瓦片砸誰,奴才等也是沒辦法了。”
景晝瞥了一眼地上碎落的瓦片,一點也不意外江韻能乾出這事。
攥緊拳頭,足下用力,抓著竹架,三兩下就到了屋頂,驚得地上的宮女太監大氣都不敢出。
景晝看著已經破敗的屋頂,還是強壓下想擰下他腦袋的衝動,“江韻,你又在鬨什麼?”
“規矩不學,還打傷了人,朕竟不知你還有這本事。”
江韻始終低著頭,蜷縮著身子,不發一語。
“哎,罷了,你先過來,朕帶你下去,這是座廢棄的宮殿,隨時都會塌,彆鬨脾氣了。”
江韻聲音悶悶的,帶著哭腔,“你走吧,彆管我了。”
景晝冷著臉,不知道他又鬨什麼,怎麼自己打傷人,自己先委屈了,“你過來,朕以後不逼著你學規矩了。”
江韻終於抬起頭,兩隻眼睛紅彤彤的,定定看著他,抽咽道,“你少騙人了,我才不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