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茶香遠!
漢子拿著刀在破口處比劃了幾下,點頭道“看刀口,確實是這把刀割的。”
“顧二妮,你還有什麼要說的?”郭嬤嬤一直隱忍的怒火,勃然而起。
“自古成王敗寇,我們既然輸了,自然無話可說。”顧二妮白著一張臉,嘴角還掛著血痕,陰惻惻地慘笑。
“她現已承認,你們倆助紂為虐,可還有什麼要狡辯?現下不說,到了衙門再喊冤,那可就太遲了!”郭嬤嬤轉頭狠瞪了賈敏和彭珍珠一眼。
“我不知道,我什麼也沒乾,不關我的事。”彭珍珠似乎嚇傻了,反反複複隻會說這一句。
“我們昨夜隻用了平安的暗語,你是怎麼知道一長兩短代表的是危險?”賈敏突然抬起頭,說了個毫不相乾的問題。
若不是因那石頭敲擊出的暗語迷惑了她們,她們怎麼可能那麼容易上當!她想了一整夜都沒想明白,這會兒若是不問個清楚,真是死不瞑目!
“你以為這種暗語是你們自個憑空編造的嗎?山裡人喊山的號子比你們這個複雜多了,顧二妮不過是把號子改成了敲石頭,你們就真當自個了不得了?”顧青竹偏頭,朝她輕蔑地一笑。
賈敏頹然倒地,千算萬算,終究是錯算了!
郭嬤嬤盯她們看了會兒,一個瘋瘋癲癲,一個啞口無言,想來是問不出什麼來了,遂開口對身旁看門婆子說“事兒已經再清楚不過了,這些個禍害留不得,你趕快出去尋了巡街的衙役來,直接報官送衙門,該賠錢賠錢,該坐牢坐牢。”
聞言,彭珍珠栽在地上不肯起來,掙紮大叫“不,我不要坐牢!”
正當幾個婆子差點扭不住拚了蠻力的彭珍珠時,譚子衿忽然走了進來,見此情景,驚訝地問“嬤嬤,這是怎麼了?”
“啊呦,都是老奴無能,沒把織坊管好,給大小姐添亂了。”郭嬤嬤說著就要往地上跪。
“嬤嬤,你這是做什麼,有什麼事隻管說就是了。”譚子衿一把攔住她的胳膊道。
“都是這幾個膽大作妖的丫頭,為著一點私怨,一麵編排謠言,恐嚇旁人,一麵半夜潛進織坊,破壞機子,昨兒幸虧被青竹發現逮著了,今早剛審過,這會兒都認了,正打算找衙役報官去。”郭嬤嬤一說起來,怒不可抑地指著顧二妮三人,恨不能生啖其肉。
“哦?竟然有這等事,想我德興從未虧待過人,女孩子家的一點私怨,要弄出這麼大的陣仗,我倒想聽聽這是誰的主意?”譚子衿聽聞,麵上並不惱,反倒饒有興趣地問。
旁邊的婆子很有眼力勁兒的,將譚子衿讓到案幾後的椅子上坐。
“顧二妮,你來說!”郭嬤嬤伸手一指,點名道。
“我與顧青竹是堂姐妹,無論在鄉下,還是在這裡,她凡事都要強壓我一頭,之前用一碗麵贏我,現下霸著雙繳機賺獨一份的錢,我不服,我要她身敗名裂,滾出織坊!”這會兒顧二妮已經走到山窮水儘的地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地叫嚷自個的怨恨。
當她暢快發泄的時候,郭嬤嬤附在譚子衿的耳邊,簡短地說了幾句話。
“在這之前,你們打架,被郭嬤嬤罰刷了一個月茅廁,當真不長記性?還有,你的刀哪來的?再說,你可知故意破壞東家財物會受到什麼責罰嗎?”譚子衿定定地看著她。
她根本不相信,一個鄉下丫頭能有這種心思縝密的布局。
“大不了,我的工錢不要了,都賠給你!”顧二妮梗著脖子道。
“姑娘,你想得太簡單了,根據大黎律法,偷盜財物,價值十兩者,杖責二十起,破壞財物,除如數賠償外,價值五十兩者,杖責二十,每增加十兩,加杖十下,我這一台繅絲機都得一百兩,雙繳絲機價錢翻倍,你算算,你有幾條命夠挨過這頓杖責?”譚子衿麵上漸冷,沉聲道。
“啊!”宛如晴天霹靂,顧二妮萬萬沒想到,結果會這麼嚴重,她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我可不要被活活打死啊!”彭珍珠嚇得全身發抖,她指著賈敏尖叫“都怨你,都怨你,出得什麼餿主意!”
譚子衿眼中碎芒一閃,佯作恍然大悟道“看來,你才是背後的始作俑者!”
此話一出,情形突變,眾人一時屏住呼吸,工坊中鴉雀無聲,似乎能聽見冰塊一絲絲融化的聲音,更覺周遭冷意森然。
“不不不,你胡說,碧桃姐不是這麼講的!”賈敏瑟瑟發抖,慘白著一張臉,猶不相信地說。
“碧桃?昌隆錢家三小姐的丫頭!”譚子衿眉心緊擰,美目微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