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茶香遠!
“啊?好好好,我一百個願意!”莫天林喜出望外,一疊聲保證,“妹子,你放心,你的山莊我幫你看著,保管建得又快又好,不出半年,不,不出三個月就能住人!”
薛寧眉頭微擰,抱拳道“少夫人,您彆被他花言巧語蒙騙了,他可是山匪啊!”
“嗐,你這人沒完了!”莫天林吸吸鼻子,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委屈樣“我不就是搶我妹子一回嘛,又沒咋的,最後還不是毫發無損地送他們回去了,反倒是我整個寨子裡的人跑肚拉稀喝牛馬尿,折騰了好幾天,這怎麼說,都是我吃虧了好吧。”
薛寧有些不相信地看了眼慕錦成,後者呲牙笑,並未言語。
這其中恐怕是有故事的,可薛寧不想知道,也不想聽,他隻想勸顧青竹改變主意“一日為匪,終生是匪,少夫人不可不防啊!”
“薛管家,我知道你是好意。”顧青竹抬手給他斟了一碗茶,繼而說,“在翠屏鎮,老鴉嶺有山匪的傳說不是一年兩年了,可這幾十年,誰也沒見過,我猜,他除了截過我的道以外,並沒有害過旁人,我想著,誰也不是天生做匪,若是給了活路,必定還是想過安穩日子的。”
“妹子說的一點不錯,我真隻做過這一次,若有謊話,天打五雷轟!”莫天林急得指天指地地發誓。
慕錦成好整以暇地咳瓜子,麵前地上吐了一圈瓜子殼“不是我說你,與其在這裡說這些沒用的,還不如趁早將那個買通你的人招出來,也好洗清你的嫌疑。”
“這……這不能說!”莫天林頭搖得跟貨郎擔子上的撥浪鼓似的,他漲紅了臉,咬牙道,“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層皮,我窮是窮點,若再不講信用,真是沒臉沒皮了。”
薛寧拍著桌上,怒道“那個烏龜王八蛋是害你妹子的壞人,你做什麼這般迂腐!”
“我答應人家的,不能反悔!”莫天林微微退後,卻還是堅持道。
“算了,我就曉得你會這樣說。”顧青竹一點也不意外,“你若當真是個見風使舵,順杆爬的,我反倒不敢將山莊托付給你了。”
莫天林哀求道“妹子,我以後啥也不瞞,給你做牛做馬,隻這一件事,你就彆問了,行不行?”
“與你這個榆木疙瘩的腦袋說不通,罷了!”慕錦成拍拍手上的碎屑,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正說著,馮駝子帶著人來上菜,莫天林趕忙起身招呼,趁機岔開話題“咱們吃飯吧,再細細談談山莊。”
薛寧自認身份低微,轉身想到外頭和府兵一處吃飯,卻架不住慕錦成和莫天林一再勸說,隻得和他們一起落座。
寨子裡沒啥調味料,好在肉食新鮮,隻放點辣椒和鹽煮煮,味道也不錯。
因著慕錦成待會兒要上慈恩寺,不能喝酒,薛寧負有護衛之責,不便喝酒,故而,莫天林隻能以茶代酒作陪。
三個男人邊吃邊說,熱烈談論著關於山莊的種種設想。
見他們越聊越離譜,顧青竹在一旁說“這裡暫且隻造簡單實用的房舍,今年春上要趕著儘快翻耕土地,早些將茶枝插條才是正事。”
莫天林一聽,更來勁了“這個好辦,我們離著近,工匠造房子,我帶著寨子裡的人來做事,男人翻地,女人插條,三處並舉,保管你三天一小變,五天一大變。”
慕錦成促狹地笑“若真能如此,我就請你當山莊管事,這以後山莊裡裡外外就交給你了。”
“你還彆激將,不要說一個山莊管事,就是給我一個縣城,我也能管好!”莫天林豪氣地拍拍胸脯。
眾人哄笑,隻說他,喝茶都能醉了。
吃了飯,慕錦成和顧青竹告辭,薛寧留了五百兩銀票做定金,莫天林當天就組織人山上采石伐木大乾起來。
慈恩寺上,盧氏陪著羅霜降拜菩薩,這裡香火旺盛,求子嗣頗為靈驗,每年初春都有很多人來拜。
待慕錦成和顧青竹來的時候,慈恩寺的了悟大師正給盧氏和羅霜降解簽,他倆老老實實陪著坐了會兒。
“既然來了,你們也去拜拜,記得一定要心誠。”盧氏還想問慕錦成和顧青竹的子孫緣,遂打發他倆道。
慕錦成正想逛逛,一聽這話,立時行禮,拉著顧青竹出去了。
兩人並不知道拜哪裡是好,隻覺慈恩中各大殿宇恢弘,遂各處轉轉,忽見一處院中有一棵兩人合抱的木樨樹,上麵掛滿紅色絲帶,隨風飄舞。
慕錦成順手捏住一根,隻見上麵寫著蟾宮折桂,前程似錦八個字,落款章秀,字跡龍飛鳳舞,狂放不羈,想來是個信心滿滿應試的青年。
他又抓住另一根,一行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清秀小楷映入眼簾,這個沒名沒姓,定是個情竇初開的妙齡女子所寫。
“青竹,我們也寫一個福條掛掛!”慕錦成笑盈盈地拉她的手。
顧青竹嗔了他一眼,卻是抽不回手,隻由著他握著。
兩人拜了菩薩,在一邊的長案上寫福條,慕錦成一揮而就,他隻寫了三個字,顧青竹。
而顧青竹想了想才落筆,她寫的字似乎比慕錦成的多,她寫好後,猶豫了下,又添了幾個字。
“你寫的什麼,讓我看看!”慕錦成捏著自個的福條,湊過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