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佩佩已經點開了這個話題。
該細語話題的導語這般描述
“翁懷憬點讚晏清工作室總經理苗妙私人賬號新發的一條文字細語,緊接著她又取消了讚,疑似手滑。”
邵卿探身抓起茶幾上的手機,她直接點開了苗妙的細語主頁。
……
苗妙不是喵喵
發布時間20190907〈2315〉
“是不是男人唯有在占領了一個女人的身體之後,才能徹底夠忘記她的靈魂。
也許每一個男子全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至少兩個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飯黏子,紅的卻是心口上一顆朱砂痣。
——紅玫瑰與白玫瑰”
s:此條細語內容並非本人原創,謝絕轉載。
……
“晏清個混蛋!”
清楚記得兩首歌歌詞的邵卿咬牙切齒地罵道。
翁懷憬臥室裡傳來幾段急促而雜亂的吉他撥弦音。
“卿姐,怎麼辦,我…我該怎麼做,我不知道怎麼安撫憬兒姐。”
周佩佩方寸大亂。
“沒事,有我在這呢,今晚我不回香山那邊了…”
邵卿一邊左手拇指和中指按住自己兩邊太陽穴,她故作輕鬆勸慰著驚惶失措的周佩佩“佩佩你給我收拾套洗漱用品,一會晚點卿姐來試試你的卸妝油和保養套裝效果怎麼樣,你用的什麼來著?”
周佩佩一頓,老老實實回道“扶桑國的cb肌膚之匙……”
邵卿驚訝間“基礎線還是奢雅級?”
周佩佩平靜了下來“基礎線的光采係列加晶鑽…”
邵卿突然有些意興闌珊。
“嘖嘖嘖,現在的小姑娘二十二歲就用肌膚之匙了嗎…這讓我很焦慮啊…”
“我媽媽很講究保養…而且卿姐你真的保養得超好的,眼角一丁點細紋都沒有”
周佩佩乖巧地湊過去找了個角度,配合著邵卿伸掌過來替她順毛。
“行了,我先給苗女士打個電話,看看什麼情況,再進去哄你憬兒姐。”
邵卿將周佩佩褥成獅子頭,也想出了對策。
……
“卿姐,嗯,就是這樣的,那我要刪掉那條細語麼?”
通過手機聽筒播放出來的苗妙聲音輕微失真後奶味淺了不少。
邵卿聽著電話表情輕鬆不少“不用,小喵,刪掉反而顯得刻意了,沒事的,小問題,卿姐能處理好的,你放心休息吧。”
“啪!”
收線後,邵卿重新點了根煙。
“沒感覺錯,小喵雖然對懷憬有敵意,但她壓根不是那種城府深的姑娘,那句話居然是老章拿出來詰問晏清的…”
邵卿吞雲吐霧間繼續自言自語著“也沒有什麼問題,老章這種思想深度引申出這麼一句也很正常,而且特麼老章這又是受過什麼樣的傷…”
……
邵卿算是使出了渾身解數才讓臥室裡的翁懷憬開口說話。
翁懷憬握著一支紅色的簽字筆有些忸怩不安。
“卿姐…我…我是不是很沒用,被一個二十二歲的小姑娘氣得失態…”
邵卿心狠手辣地補刀“精確地說,小喵才二十一歲零四個月。”
翁懷憬甩開攬著自己肩膀的手“邵卿,你!”
“我都解釋過好幾輪了,小喵那條細語就那麼一回事,你還非要跟自己賭氣,我有什麼辦法…”
邵卿把手收回來,緊緊抱在胸前,她頗為玩味地瞟著翁懷憬手中的筆以及書桌上的記事本還有吉他。
“也是,我看她那樣子都生不起欺負的心思,其實苗妙還挺可愛的。”
翁懷憬輕輕搖了搖頭,她原本紮著的青絲如瀑布般傾落下來。
邵卿笑道“所以自己在主臥裡氣得跺腳,用吉他聲來掩飾?”
“我沒有跺腳。”
翁懷憬抬起頭與邵卿對視,她眼神清冷,底氣十足。
邵卿玩味地觀察著翁懷憬的一舉一動,意外發現她居然沒有轉身背過去。
“那就是在暗中記仇,還有給我看看你掌心,左手!”
邵卿伸手捉住了翁懷憬下意識往身後藏的左手,她修長白皙的纖纖玉手上,掌心線刻著四個深深的指甲印。
邵卿再度攬住這個嬌嗔薄怒的姑娘,嘴裡輕輕地安慰道
“我以為你是因為晏清提的那套紅玫瑰與白玫瑰的理論而生氣,我還以為是他心裡還有另外一個女人,你隻是那一朵白玫瑰…”
“不是,他心裡倒是沒有其他人。”
翁懷憬的聲音幽幽地,有點像她獨特的唱腔般,斷斷續續的向邵卿傾訴
…
“我們分手的原因是他做錯事了…並不是我提的分手,你知道的…那首《蛇》…”
翁懷憬喃喃低語著“分手後他…就徹底消失在我麵前,即使我後邊畢業回了帝都…也沒有了聯絡…”
邵卿抿抿唇“這些我都猜到了。”
“其實我當時聽他講什麼犯了不該犯的錯,心裡很平靜,可我沒想到他反應那麼激烈…”
翁懷憬流下清淚“畢竟我也有責任…現在我們之間這種感覺很複雜…”
她輕輕哽咽著繼續說道“我能坦然承認我還愛著他,我也能正視我自己內心的感覺…”
邵卿輕輕擁著翁懷憬,低聲安慰道“這很好啊,你們走在正確的路上。”
翁懷憬扭頭,不知道是反駁邵卿還是反駁她自己“可這不代表我會原諒他…更不代表能心無介蒂地接受他…”
邵卿心疼道“慢慢來就好,卿姐一直陪著你,守著你,護著你…”
翁懷憬低頭俯首“我媽媽說過,女人這一輩子在感情裡隻求四個字問心無愧,對,我希望自己能問心無愧!”
……
邵卿恍惚間有種感覺,她像是抱著一支長度一米七二的牙膏,一點一點的往外擠著。
“所以你到底為什麼會被老章那句話氣成那樣?”
邵卿忍不住自己動手擠了一把。
“因為他沒有…”
翁懷憬的回答聲若遊蠅。
“他永遠不會忘記我的靈魂,我以為那句話是小喵轉述,來自於…他的抱怨…”
翁懷憬軟綿綿地掙紮了一番,擠出一句“卿姐你彆再逼我了。”
「因為他沒有…因為他沒有…」
邵卿愣了一下,下意識在心裡默念了兩句。
她突然覺得自脊椎往頭皮,一股荒唐的感覺湧了上來。
「難怪…懷憬對身體接觸抗拒的那些表現…多半是…也是,她母親翁瑜肯定也不想女兒再走自己的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