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西侯府嫡長女滿月,宴席大辦,來的不止太子和太子妃,還有半年多未曾出現在眾人視線裡的長公主。
聽聞安寧長公主病了,禦醫治療半年多,到最近才見好。
主人家攜眾人前去迎接時,長公主時不時會咳嗽兩聲,由婢女瑤池攙扶著進來。
容泊呈微微蹙眉,扭頭看一眼落杏。
不是說身子已好?
他選孩子兩月才辦滿月宴,一是隱瞞孩子實際出生月日,二是想著長公主身子見好,也能來見一眼喜兒。
落杏無辜,她打探到的確實是長公主已經痊愈啊。
喬侍衛害我?
落杏又瞥向帶著一小隊親兵的喬侍衛,喬侍衛隻和她對視一眼,神色平靜,吩咐人牽走馬車,跟在長公主身後進侯府。
冬日寒冷,宴席便擺在屋裡,不同的貴客會由人領到不同的地方去。
長公主進去的屋子還無他人,門開著,窗戶已經關上,炭火燃著,倒是十分暖和。
瑤池還是擔心長公主,拿了披風蓋去。
“瑤池,本宮不冷。”
“殿下說的不算,禦醫說的才算,可不能凍著。”
司徒含煙任由瑤池給她係好披風,她則時不時往彆的地方瞄一眼。
滿月宴,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孩子。
瑤池知道長公主的心思,說道:“既是滿月宴,想必待會就能看到喜兒姑娘了。”
“但願。”司徒含煙心不在焉,似乎還有彆的擔憂處。
外邊傳來動靜,瑤池望過去,高興道:“殿下,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來了,懷裡還抱著小皇孫呢。”
先前太子妃生產司徒含煙都沒能去,隻能在竹枝彆院眼巴巴望著太子府的方向,小皇孫滿月當夜又趕上她自己生產,更不得見了。
如今能見到秧秧生下的小皇孫,她臉上露出笑來,起身相迎。
司徒君和許秧秧都叫長公主皇姐,向她問安。
司徒含煙說一切都好,想要抱一抱小皇孫,太子殿下小心翼翼地遞過來,她也接得謹慎。
“叫雲祉是嗎?”
“是啊。”許秧秧也過去逗著兒子,細聲細語地說,“雲祉啊,這是你姑姑,知道嗎?”
雲祉隻能發出輕輕地呢喃,表示自己知道了。
“真招人疼。”司徒含煙說著,眼裡忍不住蓄淚,努力地往下壓一壓,才抬起頭,又把孩子遞回太子手裡。
許秧秧見她泛著一點淚光的眼睛,什麼也沒說,側身告訴若榴:“去問問侯爺這會可有空?我們還沒見過喜兒呢。”
若榴轉身離開。
司徒含煙麵上不喜山不露水,心裡早已經盼星星盼月亮。
沒一會,終於盼來了。
容家所有老小都在。
司徒含煙的眼睛卻隻看向容泊呈,侯爺今日不再穿著全黑的衣裳,外邊雖還是罩的玄衣,裡邊露出的衣襟卻是紅色。
喜慶的顏色。
身材高大的男子懷裡抱著一個裹得嚴嚴實實的嬰兒,窩在臂彎那一塊,像個小小的蟬蛹。
司徒含煙激動起身,眼裡再次泛起一層薄薄的水光。
眾人紛紛行禮,先是太子太子妃,後是長公主。
司徒含煙急切地讓眾人起身,目光直勾勾落在繈褓中的嬰兒身上。
誰都看得出來長公主想看孩子。
容泊呈出神了似的,一動不動,最後還是平南郡主出聲:“泊呈,長公主親自前來參宴,還不讓長公主看看喜兒?”
他才回過神,斂了一直凝於長公主臉龐的視線,望向懷中熟睡的女兒,遞了過去。
“長公主。”
“嗯。”司徒含煙隻望了他一眼,很快垂下眼眸,伸手抱過自己的女兒,和剛才一樣小心謹慎。
女兒睡得熟,臉蛋紅潤潤的。
抱著軟軟的,聞著香香的,像米糕一樣,真叫人想咬一口。
容泊呈:“長公主,小女名叫容歡喜。”
再次聽到這個名字,司徒含煙心裡梗著的那根刺又出來作祟。
她還沒來得及笑的臉已經黑去半張。
眾人不明所以,大氣不敢出。
容泊呈又問:“長公主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