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轟隆”聲,第三次響起,血液、斷肢第三次飛散的時候,那些追擊僚人的前端突然響起了一道聲音!
這道聲音快速傳遍了整個隊伍!
不是妖法還能是什麼?
白光、巨響,然後人就變成了渣!
退!
逃!
這是前頭的僚人心中唯一的想法,對方有妖法還怎麼打?
有了第一個轉身,就有第二個,僚人原本就不太成建製的衝殺突然成了一鍋亂粥。
前衝和轉身後退的人衝擊在一起,不斷有人被推到在地,然後被踩踏致死!
“點火!”
“投彈!”
房二借勢下令!
“轟隆!......”
當掌心雷第四次炸響的時候,僚人轉身反跑的更多了!
僚人和唐軍之間的幾十步,成了一個空隙地帶。
在府衙門口騎著馬的羅竇自然看到了眼前的景象,這樣可不行,要是唐人再丟一波那能弄出響聲,還能讓人死亡的罐子,怕是自己所有的部下都要反相逃跑!
那時候,怕自己這個首領要被踩死!
羅竇氣急敗壞下令道:“用箭!射射死那些後退的!”
“首領,那是咱們的人!”
羅竇身邊一個人一臉愕然道:“能射死?”
“頂你個肺,你是白癡嗎?”
羅竇坡口大罵道:“再不將他們射死,等他們轉身跑過來踩死我們?”
羅竇沒有閒著,率先抽出弓箭,彎弓滿月,朝著那一鍋亂粥無差彆射了過去!
進攻的僚人,前有同族,後又箭矢,潰逃的僚人前有同族,後有雷鳴!
“放我回去!唐人有妖法!”
“讓我衝過去,唐人隻有一百人!”
“不,我不想死,不想被妖法弄死!”
“不,不能退,退也是死!”
大夥互不相讓,那就拔刀吧!
中間場地,推讓成功變成了互相砍殺!
而唐老四和羅竇都保持著一個默契,就是該射箭的射箭,該丟雷的丟雷,毫不停歇!
一場一百人對陣幾千人的戰鬥成功變成了幾千人對幾千人的衝擊互砍,場麵十分壯烈!
拖在街道最後邊的馮智璋看著眼前的景象頭皮發麻!
那“轟隆”炸響的的鐵罐到底是什麼妖法?竟然讓宜信馬幫互相攻殺!
莫非,這就是唐河上敢帶一百人平亂的依仗?莫非這就是唐河上以五人抓了頡利的關鍵?
沒人會告訴馮智璋:賓果,你猜對了!
不管是唐河上,還是程處弼,或者是羅竇。
大家都認真看著那絞肉機一般的街道中央。
一有停止的跡象,不需要唐河上下令,房二就會丟出幾個掌心雷。這機靈勁兒,誰要是以後還說房二是棒槌,唐某人可不答應!
不過,反向逃跑衝擊本陣的僚人到底不是唐河上的兵。
雙方的共同消耗下,兩刻鐘後,亂局終於被羅竇平息。
街道,布滿了屍體,有的屍體斷手斷腿,有的屍體已經被踩成肉醬,有的屍體像刺蝟!
此時,活著的僚人已經不足原本的五分之一!
羅竇雙目通紅,牙齒緊緊咬著!
那麼一小撮人,竟然讓自己整個馬幫死傷八成!
恐懼?
很恐懼!
但是羅竇很清楚,恐懼對他自己沒有任何意義!他不敢因為恐懼就逃跑,剩下這點人,莫說和馮家談條件了,怕是塞馮家牙縫都不夠!
殺個痛快吧!
弄死眼前那些唐人,給族人報仇吧!
抽出佩刀,羅竇翻身下馬,一邊往前衝一邊暴喝:“都跟我殺!給族人們報仇!”
“跟著頭人,報仇!”
“跟著頭人,報仇!”
僅存的僚人,在羅竇身先士卒般的帶領下再次發起了衝刺!
“手弩準備!”
“掌心雷準備!”
“戰術不變,繼續消耗!”
唐河上可沒有怒發衝冠,更沒有亂了心智,繼續著之前的戰法。
僚人繼續被消耗,五分之一變成六分之一,然後八分之一,十分之一!十五分之一!
即便是如此,僚人的數量還有著五六百人!
羅竇如同一個輸紅了眼的賭徒,拿著自己的身家宜信馬幫最後的力量在梭哈!
突然,街道不再有炸響,唐軍的陣營裡也不再有弩箭射出!
房二彙報到:“四郎,掌心雷用完了!”
程處弼也彙報道:“四郎,箭匣射光了!”
李震彙報道:“斥候隊也沒有箭了!”
羅竇咧嘴慘笑道:“他們沒有罐子了,沒有箭矢了,衝,衝過去殺了他們!”
“程處弼,長槍在前!房二,刀兵再後!李震,上馬準備衝陣支援!列陣,白刃!”
唐河上抽出佩刀,咆哮道:“殺!”
“諾!”
“諾!”
“諾!”
程處弼三人大聲回應,然後開始衝殺!
短兵開始相接,借著兵器的優勢,一百人對抗五六百僚人,唐軍並未落下下風。
對方一刀砍來,砍在唐軍的甲胄上,能砍穿皮甲,卻後繼乏力,隻能在唐軍身上留下淺淺的傷口。
而,唐軍一刀下去,或者一槍戳出去......那就是一條人命!
白刃戰,越來越激烈,不斷有唐軍被砍傷!而僚人減員也越來越嚴重!
唐老四奮力左右揮刀,已經忘記自己砍倒了幾個!
“小心!”
突然,唐河上覺得身後一股巨力傳來,然後往前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轉過身頭,映入眼睛的景象讓唐河上立馬紅了眼眶。
一個大唐士兵,背對著唐河上站立他原本的位置上,而他的後背,一把雪亮的刀尖透體而出!
是一個僚人沒死透,掙紮著爬起來準備從背後偷襲唐河上!士兵將唐河上一推,自己正好迎上了刀尖。
“不!”
唐河上大叫一聲,兩步跑過去一刀砍下了那僚人的頭顱。
然後一把抱住了那拯救自己的士兵!
士兵的容貌唐河上很熟悉,正是那腳上氣泡,還以為要被切掉的慫兵!
“將,將軍!”
士兵咧嘴艱難一笑,血從嘴巴裡噴出,他道:“將軍,俺叫趙二,俺不是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