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鹽了?
劉仁軌聞言,眉頭一皺,掐指開始計算起來。
初二鹽場建成第一鹵台關水,初三放入第二鹵台,初四將水放入第三鹵台......今天是正月十一,正好是將鹵水放入第九鹵台的時候。
也就是說,這鹵水剛剛放入第九鹵台半天,就開始析鹽了?
這可比大將軍給自己的那份曬鹽手冊上預計的時間早了半天啊,唐家麒麟也有算錯的時候?
其實這真算不得唐河上計算失誤,一般的鹽場隻需要弄五六層鹵台頂天了,是唐河上為了確保一次成功,故意多加了幾層鹵台,並且按照一層鹵台一天的初略估算,並未精準計算。
“走,去看看!”
是不是自家將軍計算失誤,此時明顯不是重點了。劉仁軌一下子起身,朝著鹽場的方向跑去。
瘦的人,往往跑得很快,當然,跑起來的風景也彆有趣味。
寬大的官袍如同......大帆迎風飛舞,而提著官袍前擺的劉參謀長像極了一根桅杆......
一裡地的距離全力衝刺,這讓身子瘦弱的文官在抵達後不斷大口喘氣,仿佛一不注意就要嗝屁。
這樣的身子骨可不行啊,作為海軍參謀長,不說要什麼刀槍棍棒都耍得有模有樣,至少也要衝刺一裡地不險些背過氣去吧?
劉仁軌一邊暗自決定要鍛煉自己的體能,一邊支著膝蓋弓在鹵台梗子上認真往池子裡看。
那石灰夾雜著沙子平出來的平整鹵台的底部......是一層青白!
絲毫不理會鹵台裡的水有著強烈的腐蝕性,劉仁軌一下子將手探入池子裡,從水裡捧起了一小把青白!
真的是鹽!
自己從長安帶來的那個箱子裡的某本出自將軍之手的小冊子裡記得清清楚楚,粗鹽因為夾渣著雜質,所以不會呈現純白色,而是呈現一種淡青色的白!
劉仁軌直接將手裡的青白晶體抓了少許放入放入嘴裡,此時已經忘卻小冊子裡寫的出鹽有毒,吃了以後會拉肚子的備注。
澀!
鹹!
味道很濃烈!
這正是小冊子裡記錄的出鹽的味道!
二十九歲的青年情不自禁濕潤了眼眶,背井離鄉連續工作了大半個月,就連元旦都沒休息片刻,更未回鄉看看老母親,為的就是手裡這玩意啊!
而今,粗鹽已經製作出來了,劉仁軌能不激動!
用衣袖拭去眼角的晶瑩,劉仁軌將右手裡的粗鹽丟入池子裡,然後找來一個碗,最後在池子裡撈滿了一碗粗鹽這才往第二鹽場走去。
哪裡是屈突壽堅守的崗位,自從第一鹽場正是開始曬鹽,第二鹽場的建設工作就被屈突壽全盤接手。
屈突壽那才叫義正言辭、大義凜然:賢弟,此處交給我,你安心曬鹽便是!
走到第二鹽場,屈突壽那挽著官袍下擺,忙碌指揮的樣子頓時出現在了劉仁軌眼中。
海軍參謀長由衷一笑,快步走了過去,然後拍了拍屈突壽的肩膀。
“作甚呢!”
屈突壽頭也不回道:“沒看見忙著麼,州府裡有什麼事情,你們自己處理!”
合計著這是把自己當成了刺史府裡的屬官了!
劉仁軌咧嘴一笑道:“壽兄,你看看這是什麼?”
“正則,是你啊!某還以為......”
轉過身子告罪的屈突壽一下子將後半句吞了回去,臉色變得很震驚,指著劉仁軌手裡的碗道:“這莫不就是海鹽?”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