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煙從來都不是美麗的事務,之所以文武百官大多數人都覺得那濃煙如同婀娜多姿的舞姬,僅僅是因為那濃煙下的東西是賭坊的賬本而已!
心裡終於舒了一口氣,這件事兒,大抵就這麼過去了吧?
可是......!
為何本官高興不起來?
不少官員捫心自問,很快就找到了開心不起來的原因。
賭坊啊!
那是自家最掙錢的營生,常言道,斷人錢財如同殺人父母。斷章取義一下,爹媽沒了啊!
能高興得了?
最關鍵的是,這份殺父之仇......TMD沒辦法報啊!
誰知道唐老四有沒有賬冊的手抄本?
這可比咬了一口蘋果,然後發現蘋果裡有半條蟲難受十的未知次方倍啊!
哎喲!心口好痛!陛下,能否找些禦醫來?
太極殿裡,還跪在地上的那位崔姓禦史可不是簡單的心痛!
心裡的忐忑,如果非要用歇後語來形容,那應該是十五個水桶打水啊。
彆人的事兒大抵算是結束了,可是崔某呢?作為彈劾唐河上的第一人,這件事隻怕不是這麼簡單就能了了呀!
皇帝也顯然也是擔心這件事兒沒完沒了,微微一笑道:“既然誤會解開了,那麼就散朝吧!”
吐出這句話,李二陛下直接站了起來,似乎是迫不及待想離開了。
不趕緊溜沒辦法啊,自家那狗日的女婿的尿性,李二陛下能不知道?
當然,這樣溜的方式雖然很不千古一帝,可實在是最合適的做法,能少費口舌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訴唐老四:差不多得了,彆再鬨!
唐河上是見好就收的人?
是的!
隻是,他今天並不想這樣!
“陛下且慢!”
唐河上一步跨出道:“陛下,臣還有事要奏!”
得!
李二陛下不著痕跡聳聳肩,轉身回來坐下道:“說!”
“啟稟陛下!”
唐河上看了一眼還跪著的崔家禦史,行了一禮道:“陛下,雖說刺史有聞風奏事之責,可毫無事實根據以及證據就胡亂奏報攀咬同僚,實乃不可取!臣以為,崔禦史此等做法,顯然有悖《武德律》中以證為據的中心思想!不知陛下有何看法?”
果然!
李二陛下和還跪在地上的崔姓刺史心裡都閃現出兩個字,就知道唐老四不會善罷甘休啊!
崔姓刺史心中苦澀,此時自己已經完了,隻希望皇帝的處罰不要太重吧!
李二陛下深吸一口氣道:“禦史崔閩,在不明真相的情況下,聽風便是雨,顯然與禦史職責相悖。特,調離禦史台,具體任命待朝議之後由吏部擬定!”
“呼!”
崔閩深深吐出一口氣,整個人一下子鬆了!除了調離禦史台,其餘基本沒有任何處罰,這結果明顯好得不能再好了。
隻是,崔閩沒曾想到,唐老四的某位舅舅,因為沒能直接站出來聲援唐老四而心懷愧疚,以沒有空缺為由,不會給崔閩安排任何崗位。
俸祿,你可以領,實職......你想得美!
權力,從此與崔禦史再也沒有關係......
當然這是後話!
唐河上的老丈人說完處罰,對著唐老四遞了一個眼色,仿佛在說“現在闊以了吧?”
唐老四缺視而不見,行了一禮再道:“陛下,小臣還有本要奏!”
有完沒完!
李二陛下心中咆哮,就TM因為賭坊的事兒,前前後後你彈劾來我彈劾去已經花了整整一個半時辰了!
要是依照朕以往的脾氣,早就直接走人了。
要不是朕心裡總對李師有些......咳!
“咳!說!”
“諾!”
唐老四微微一笑道:“陛下,禦史台聞風奏事這種做法實在不可取。常言道兼聽則明旁聽則暗,人一旦有了先入為主的觀念,大多無法認真去追尋事情的本質。聞風奏事,太多時候讓咱們這些做臣子的冤屈不已。再說了,若是禦史們再夾雜些私貨......臣今日就是例子。所以,臣思量著,要不咱把禦史台給取消了吧?”
取消禦史台?
李二陛下眼睛瞪得老大,女婿,你幾個菜?
這玩意能取消了?
老子.....咳,朕監察百官就靠禦史台來著,你把它給取消了,不就隻剩下百騎了?那朕不就真成旁聽則暗了?
比皇帝還要震驚的還有倆人,其一便是魏征,魏親爹是最清楚禦史台是做什麼的,這玩意取消了怕是要貪腐橫生喲!
另一人姓王,不是太原王的王,而是王叔介的王,名珪,時任禦史大夫!對,就是禦史台的頭頭!
王老爺子震驚之餘覺得自己很冤枉,崔閩那廝今日彈劾唐老四就根本沒給自己通個氣。而今,整個禦史台都被連帶了,唐老四那狗日的竟然上奏取消禦史台這個衙門!
取消,自然是不可能的,王珪心裡清楚!可是,惡心啊!就像吃了一個蒼蠅一樣!
“不得胡鬨!”
回複過來的李二陛下瞪了一眼唐老四,冷冷道:“禦史台由來已久,為大唐吏治嘔心瀝血,怎麼可能取消!”
“陛下聖明!”
王珪聞言,感動的差點流淚,一下子跪伏在了地上。
他的身後,所有禦史、侍禦史......跟著跪了一地。
他們的眼神很有殺氣,要不是有著之前的烏龍事件,這些禦史不把唐老四吃了才怪!要知道,大唐的文人,可是佩劍的,而且還不是觀賞劍!
這一次,“魏親爹”沒有站在唐河上一邊,而是一如既往仗義執言道:“陛下聖明,禦史台不可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