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兵器的戰爭,很少是一觸即潰,尤其是騎兵之間的戰爭,從來不是一次衝擊就能一下子將敵人滅殺!
帶著一千三百唐軍的阿史那社爾和薛延陀先鋒部隊彼此之間穿插而過,留下了一地的屍骨。
與身體脫離的手腳,從腰部切割被分成兩段的屍體,還有被馬蹄踐踏成的肉醬。草地上,鮮血在往地底下浸,有人的血液,也有馬的血液。
受了傷,沒有死亡的人在哀嚎!有大唐突厥族人,也有薛延陀人。沒有死的戰馬也在哀鳴,有受了傷的,有沒有受傷卻在原地站著看著自己已經死亡的主人的。
見證過大戰的阿史那社爾看了一地的狼藉,心中的殺意並沒有衰減,反而是更加濃烈!
不是他不向往和平,恰恰相反第一次覺得和平的美好。
如果沒有薛延陀的入侵,那些族人不會死亡,那些唐人同胞也不會死!
那就繼續殺吧!
按照草原上的規矩,殺完眼前的這些家夥,殺到對方害怕,那樣草原才能從新平靜!
再次將彎刀舉起,社爾冷冷吐出一個字:“殺!”
異地而處的鐵勒千夫長和阿史那社爾做了一個同樣的選擇,那就是再次衝殺!這不是雙方的默契,而是草原的戰爭就是如此殘酷。要麼,我全殲了你,要麼,你全殲了我!
跑?
這並不存在,隻要誰先下令逃跑,立馬就會形成倒卷珠簾的事態。銜尾追擊的人,可以用箭矢將前麵逃跑的人全部給射死!
第二次拚殺穿透,然後第三次、第四次!
鐵勒人和突厥人馬背上的活兒本來就相差不大,在人數相差不是很懸殊的情況之下,要分出勝負不是一時半會兒。
除非,能夠在裝備上形成碾壓!
可是,社爾的下令衝擊,然後開始亂戰,這讓那些漢人隊長沒辦法將腰間掛著的手雷丟出去。
人群裡,不光有敵人,還有澤袍!
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鑿穿,當再次停下馬蹄的時候,社爾才發現自己身邊拱衛的人已經全部換了麵孔。身後跟隨的部隊已經從一千三百人變得隻剩下了一半。
對麵的鐵勒先鋒更慘,他們隻剩下不到四百人。
盔甲早已被鮮血掩蓋住了原本的顏色,身邊的士兵都大口喘息著,顯然已經累了。
莫說士兵,就是社爾本人都覺得自己的右手很是酸軟。
“二郎們!”
社爾大聲喝問道:“還有沒有力氣?”
“有!”
“有!”
“有!”
身後的士兵,不論是受傷的,還是脫力的,個個嗷嗷叫著。
“哈哈哈!好!”
社爾放聲大笑道:“那就再來兩撥,弄死對麵的薛延陀狗崽子!”
“弄死那些狗崽子!”
“弄死那些狗崽子!”
“......”
已經疲憊的右臂將彎刀上揚,一個個突厥族士兵們嗷嗷叫著跟著社爾發起了又一次的衝鋒!
......
兩百裡開外,以前的突厥王庭,現在的大唐突厥都護府!
突厥都護府的軍帳,議事已經進入了最後的階段。
站在一幅巨大地圖之前拿著一根指揮棒子的正是都護府都護阿史那什缽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