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砸丫頭都闊以!俺老武不挑!
說起兒砸......
老武同誌最近可發現自家那倆兒子倒是真的成器了不少。
前幾天旦日,隨著海軍衛在荊州訓練的武元慶武元爽兄弟二人來了一趟刺史府。
武士彠看著兒子的第一感覺是黑了,第二感覺是瘦了,第三感覺才是更精神了。
原以為倆兒子要像第一次來荊州刺史府一樣訴苦。
可這貞觀六年的旦日,倆兒子一點苦也不叫了,吃完晚飯轉身就回了營地說是要站崗。這倒是讓武士彠狠狠的震撼了一把。
震撼之餘,老武同誌打心眼裡覺得自己的決定是對滴。
要不是自己死活拉著唐老四照顧一下兩個不成器的兒子,兒子能有今天?
當然,看著兒子浪子回頭的狀態,武士彠越發覺得自己這麼些天忙裡忙外幫著唐老四看著船塢這份辛苦也算值當了。
放下銅鏡,給自己披上一件貂裘的應國公邁著老胳膊老腿走出了刺史府。
政務什麼的,作為當權者隻要劃下一個道道自然有長吏啊、彆家啊、司馬啊這些去執行嘛。凡事都要恭親,本刺史一個封疆大吏要這些副手做什麼?
走出刺史府,武士彠翻身上馬,緩緩朝著城外走去,最終在江灘邊的船塢停住了腳步。
今日是節後複工的時候,船塢上上下下一片熱火朝天的忙碌景象,以至於武士彠進入了船塢,都沒人來打個招呼。
也虧得應國公老爺子早已習慣這船塢上上下下的工作態度,不然,換個人來隻怕還要擺一擺刺史的架子,讓人迎接一番。
沒人招呼,武士彠自然也沒去招呼匠人。
他直接走到了一條已經粗具輪廓的戰船麵前。
那是船塢建造的第一條大船,通體龍骨都是上好的巴蜀木料,全船長達二十一丈,寬兩丈,妥妥的一個巨無霸。整個船體,都由大小各異的木板拚接而成。
每一塊木板都經過了嚴苛的製作、驗收和安裝工藝。
在唐河上走之後,整個船塢的標準化管理工作都是應國公一手監督,所以他對眼前這艘大船可謂無比熟悉。
大船的頂部,和五牙大船有著本質上的區彆,沒有高高的樓層,而是一塊巨大的甲板。
渺小的武士彠情不自禁將手放在了巨大的船體上,閉上眼睛開始幻想著這條船建設完畢的景象。
按照唐家小子所言,船體通體要用鐵甲包裹,還要在甲板上安裝大唐最新式的武器。
那武器某沒見過,可光是閉著眼睛想,武某都情不自禁打了一個冷顫。
嗯,尤其是咱兩個兒子在如此巨艦上乘風破浪,征服星辰大海......
老武同誌的嘴角情不自禁向上彎曲。
“老爺子,您來了?”
身後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打斷了武士彠的幻想。
武士彠轉頭一看,眼前的熟人略有些黝黑,個字也算不得高大,不是嶺南馮家那位在海軍管後勤和建設的二娃子還能是誰?
“嗯!”
武士彠點了點頭,笑著答道:“之前你不是說船塢今日複工嘛,老夫過來瞧瞧,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您費心了!”
馮智璋鄭重對著武士彠行了一禮道:“您放心,若是真有什麼需要您的,小侄絕對不含糊。”
馮智璋的禮儀,武士彠坦而受之,要知道在眼前這個黑小子還沒來的時候,咱老武可是為了這造船操勞了不少。
“老爺子,咱一會兒有個複工的大會!”
馮智璋繼續道:“您要不給大家講兩句?”
“不了!”
武士彠沒有打算越俎代庖,搖搖頭拒絕道:“我個老頭子有啥好講的?你自己講,我在下頭聽聽,一來聽聽這第一艘船什麼時候下水;二來也聽聽你們海軍的下一步造船計劃是什麼。不過馮家小子,你可以要儘快,老頭子都是一隻腳邁進土裡的人了,指不定哪天就去了。可彆讓老頭子到死的時候都看不到呀。”
武士彠開著不傷大雅的小玩笑。
馮智璋心裡清楚,咧嘴笑著答道:“您這麼健朗,少說也得再活三五十年呢,怎麼可能看不到咱們軍艦下水?您還得看著咱們海軍馳騁在碧海之上,為大唐開疆裂土呢。”
“會說話!老夫喜歡!”
武士彠拍了拍馮智璋的肩膀,“去吧,組織你的會議去。”
“要得!”
馮智璋學著當地人的語言應了一聲,轉身離去。
不多時,一位位造船的匠人被集結了起來,複工大會的橫幅被掛了上去。
“諸位!”
馮智璋站在橫幅的下頭,他朗聲道:“開會之前,本官先宣布一個好消息,那就是咱們的老爺子,荊州刺史武士彠來了咱們船塢。大家歡迎!”
“啪啪啪!”
鼓掌的聲音立即響起,匠人們用巴掌表達了對這位老刺史的歡迎。
待得掌聲散去,馮智璋才繼續道:“適才,老爺子和我開了一個玩笑,說,‘讓咱們加快些進度,彆讓他看不到咱們的巨艦下水’。咱們能讓如此關心咱們的長者失望嗎?”
“不能!”
“不能!”
“不能!”
匠人們的聲音,如同他們的強大的信心一般,如同熱浪,必將破開一切困難。
“好!”
馮智璋深吸一口道:“那就公布今年的建造任務!一、三月以前必須完成第一艘艦船的船體建造;二、四月初著手第二條戰列艦的建造;三、驅逐艦和巡洋艦本年建造目標為十艘......
有沒有信心?”
“有!”
“有!”
“有!”
三聲之後,簡短的動員會宣告結束。
所有匠人快速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熱火朝天的氣氛再一次出現在了荊州船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