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下的大唐,各個行政部門的辦事效率那可叫一個快。
朝會結束後僅僅一個時辰,三省六部,五個寺迅速選出了值班的官員並且上報到了蕭瑀的手裡。
那些個決定跟著李二陛下憶苦思甜的官員們一個個借著回家備馬的借口,直接回了家裡準備。
公費旅遊,怎麼能不動作快點?
唯有幾人十分鬱鬱!
其中一個便是太仆寺卿。
原本隻要皇帝不禦駕出行,太仆寺除了養養馬,基本沒有什麼事情可做。可如今皇帝要出巡,一應準備亂七糟八的事兒就全部出來了。
悠閒的生活一下子變得忙碌起來,尤其是這下午半天得做多少事兒?
“狗日的唐河上!狗日的唐鬆齡!嗯,還有那個狗日的唐儉!”
太仆寺卿一麵忙得焦頭爛額,一麵把整個老唐家罵得狗血淋頭。
另外幾個鬱鬱的人,不用說,那就是李承乾、李恪和李泰。
當老太監在晚上才收到一份太子監國的詔書和一份唐老四親自批準請假二十天的假條抵達長安學院之時。
一個宿舍的哥仨頓時愁成了苦瓜臉。
咱們,還是娃娃啊!
老爹,你和妹夫將監國這樣的重任交在咱們手裡,不害怕麼?
還有,妹夫,你特地在假條裡寫清楚了,請假二十天卻不允許落下功課。也就是說咱哥仨不僅要看奏折還要認真學習功課,任務如此艱巨,你的良心不會痛麼?
啊!啊!啊!
李承乾在心裡大叫三聲,轉身去了隔壁寢室。
“唐老五,從明天起,你每日放學之後到皇宮裡來給咱們講所學的內容!”
李承乾是實在沒辦法,因為那請假條上注明了的若是哥仨學習成績落下了,要在大會上點名批評,並且降級學習。
李承乾毫不懷疑唐老四做得出來這樣的事情。
為了不成為長安學院第一批留級生,為了臉麵,李承乾隻能拉著唐老五一起。
“為什麼?”
唐老五嘴巴一癟,“你和我又不是一個半的!”
“自己看!”
李承乾一把將那特殊的請假條丟在了唐老五懷裡,“你哥弄出來的事情,你不負責誰負責?”
“......”
你TM說得好有道理,看完請假條的唐老五無言以對。
......
翌日一早,進一千匹駿馬在春明門外集結。
倒不是所有馬背上駝伏的都是跟著李二陛下旅遊加憶苦思甜的大臣,其中絕大部分是鷹揚衛的士兵。
皇帝出遊嘛,雖說一切從簡,可總要有些保衛力量不是?
從草原得勝歸來的鷹揚衛毫無意外取締了百騎司和玄甲軍,成為李二陛下本次出巡的首選。這倒是讓玄甲軍和百騎司心中十分不愉快,然鵝,又能怎麼辦呢?人家的戰績拿出來完全讓人無話可說。
前來送彆的李承乾哥仨無比幽怨,就像......睡覺之前家裡都好好的,可一覺醒來,發現家裡全是老爹老媽昨夜偷偷吃燒烤後的竹簽一樣。
見著老爹和老媽越來越遠的背影,李承乾哥仨是真的想說一句,爹娘咱們也想去啊。
旅遊部隊的身影終究在上了官道之後,慢慢消失在了李承乾的視野裡。
太子爺幽幽一歎轉身回宮,不用想,麵對著的即將是小山一樣的案牘。
另一頭,公費旅遊的大部隊騎行在官道之上。
興奮勁兒幾乎在每個大臣的臉上顯露。
尤其是那些多少年不曾走出長安城,走出雍州地界的大臣,臉上的興奮最為濃烈。
房喬的身體隨著馬蹄邁動上下起伏,他歪著腦袋對身旁的杜如晦道:“克明,你看,咱們的春耕已經在開始了啊。”
“是啊!”
杜如晦笑著點點頭,“若不是今日走出長安,我都險些要誤以為真的要上巳之時百姓們才會耕作了。唐老四這次提議提的好啊,這出來走一走,能從很大程度上避免咱們朝堂諸公閉門造車。”
此時此刻,杜如晦誇獎著的人真騎馬和老丈人走在隊伍的最前頭。
唐老四咧嘴一笑,“陛下,怎麼樣,出來走走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是不是覺得精氣神好了很多?”
“哼!”
李二陛下冷冷一哼,“唐河上,這都出來了,可以告訴朕是什麼驚喜了吧?”
“不急!”
唐老四依舊沒說,反而是指著遠方道:“陛下,此情此景,臣倒是有了些詩意,不如吟給您聽,您幫著斧正一下?”
詩?
詩你大爺!
你唐老四的詩,還不雷死個人?李二陛下雙目一瞪,正準備拒絕,隻見唐老四腦子一晃,嘴巴張了開來:“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最是一年春好處,勝遍煙柳滿皇都。”
“臥槽!”
“嗯?居然不是雷人的詩?”
李二陛下聽完唐老四的詩,臉上意料之中地出現了一種劫後餘生的表情。
唐老四看著自家未來老丈人的神色,咧嘴一笑,“陛下,此詩如何?要不要臣再做一首?”
“詩挺好!”
李二陛下咬牙切齒,“不用再做了!”
朕可不想再有劫後餘生的僥幸。
唐老四咧嘴一笑,見好就收,放慢了馬的速度,認真看起官道兩側的景象起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不知不覺三天過去。
憶苦思甜的隊伍已經走出去了五六百裡遠。
新鮮勁兒過去的文武百官開始有些心裡不舒服了,尤其是那每餐拿到食物的時候。
清一色的壓縮軍糧和一碗熱水,除此之外毛都沒有。
還真尼瑪是憶苦啊!
不少官員連續吃了幾天壓縮軍糧,就連出恭都不是那麼順暢了。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說要換個吃法。
沒辦法,誰讓皇帝和大家吃的都一樣,誰讓皇帝都沒站出來說受不了?
其實,是大家夥兒不曉得,皇帝早在第二天的時候就給唐老四提出了建議,“四兒啊,朕這兩天出恭有些困難啊,給朕換點其他的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