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
嗚~嗚~嗚!
......
嘹亮的汽笛聲在臨時港口響起,港口的陸地上,本應該去休息的後勤官兵們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岸邊。
馮智璋一臉肅穆,眼睛裡的羨慕卻怎麼也藏不住,要不是分工的需要,誰不希望跟著大軍出征,而是在家裡督造船隻呢?
“所有人,立正!”
他深吸了一口氣,將眼神中的羨慕壓了下去,然後鄭重道:“向咱們遠征的隊友敬禮!”
唰!
整齊劃一的敬禮彙聚成一道響聲,在艦船上都似乎聽得見。
旗艦之上,唐河上鄭重舉起了自己的右手。
過了半晌,他才將右手放下,然後轉頭下令道:“鳴笛,三長兩短,像留下來的弟兄們致敬!”
“諾!”
來恒挺直身軀應了一身,轉身朝著中控室走去。
不多時,嘹亮的汽笛聲在旗艦上響起,然後迅速帶動了所有艦船!
剛剛轉身的馮智璋情不自禁眼睛紅了,他知道那是遠征的兄弟們在向自己致敬!
不僅他聽懂了,在場的所有士兵們都聽懂了。
不知道哪個不爭氣紅了眼睛的家夥扯開嗓子吼了一句:“要平平安安啊!”
這句話,像是打開了所有人的情緒,這一刻海岸上的勤務兵們再也沒有了之前整齊劃一的列隊,而是紛紛自顧自地在海岸上追逐起軍艦來。
他們一邊跑,一邊揮手,“要平平安安啊!”
軍艦上,機械的聲音是嘈雜的,所以,艦上的士兵們都聽不到岸上澤袍們的呼喊。
可是,艦上的士兵裡,那部分正好麵朝海岸線站立的士兵看得到澤袍們一邊跑一邊揮手的樣子。
一個士兵眼眶紅了,心中的感動在這一刻將內心填滿,他忘記了紀律,將右手高高舉起,然後一邊揮舞一邊大喊:“放心吧!”
而後,整個艦隊,但凡看到了哪些跟著軍艦前行方向奔跑的澤袍的艦上官兵們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他們伸出了右手,猛地揮舞了起來。
六樓上,某個應該被稱為“司令”的青年正好將這一幕都看在了眼裡!
“嗬嗬!”
他情不自禁咧開了嘴,然後將右手伸出來,用拇指在兩邊眼角劃過,“狗日的,海上的風真大,吹得老子差點睜不開眼。”
“司令”身邊身穿長袍的帥哥會心一笑,卻沒有點破自家東家,心裡反而在感慨,這樣的東家,才是值得王某效命的東家!
艦船的速度越來越快,海岸上那些奔跑著追趕艦船的勤務兵們終於距離軍艦越來越遠。
他們氣喘籲籲地停住了腳步,手卻還在繼續揮舞。
艦船上,海軍將士們終於停下了揮舞的手,因為,他們已經看不見海岸上的澤袍。
嗚~嗚~嗚!
隻有那時不時響起的汽笛聲,還在回應著那河岸上還揮舞著的右手。
直到,艦船的身影終於消失在了眼睛裡。
直到,哪怕是用望遠鏡都已經看不清海岸。
這一場澤袍之間的送彆才終於畫上了句號。
......
可是,將士們身上的離愁卻仿佛是無法消弭的。哪怕是海鷗略過天空,留下高亢的歌聲,哪怕是巨浪打在船身,都無法讓離愁變得少一些。
唐河上把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裡!
不,準確的說,唐河上自己就是離愁的一部分。
他沒有下達什麼命令讓士兵們打起精神,因為,他深深的知道,這才是航行的開始。
後續的日子,會有航行的枯燥,會有對海岸的期盼,......各種各樣的負麵情緒會在士兵的心裡升起,那個時候,才是他這個海軍司令,需要想辦法解決的事情。
當然,唐河上相信,海軍的將官們有著足夠充分的準備,去調整自己的心態,去疏導士兵們的心情。
隻是,唐河上沒有想到,紓解心情這種事情來的無與倫比的快。
僅僅當天下午,老爹唐儉就一臉毛焦火辣地找到了唐河上。
“唐小子,你鬼點子多!”
唐儉一把抓住兒子道:“趕緊給老爹想點玩頭,大家夥都焦躁得很!”
“焦躁個甚!”
對著自家老爹,唐河上可是毫不猶豫翻白眼,“出來吹吹海風不好麼?指不定你們還能看見海豚啊,巨鯨啊這些奇景呢!”
“吹錘子海風!”
唐儉一個暴棗敲在了兒子的頭上,“昨天就吹了一天海風,看了一天海景了,現在還看的下去麼?”
正所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聰明如同唐老四也忽略了昨天大家已經看了一天海景了。他一邊揉著被老爹敲疼腦闊,一邊給王玄策使眼色道:“玄策兄,你跟著咱爹去一趟,多給他們些撲克牌,讓他們玩起來!”
站在一旁的王玄策臉上早已掛滿了笑容,可很少看到東家兼義弟的唐河上被收拾呢,這樣的好事,笑一萬次都不足為過。
不過,笑歸笑,王玄策還是立即折返回了自己的屋子,然後拿了一個巴掌寬,二指厚,一尺長的東西出來。
然後,帶著一臉焦躁的義父回到了旗艦“荊州號”的五樓,王玄策將手中的東西拆分開來,“諸位,我給你們送玩的東西來了。”
聽到有玩的,即便是李淵和李二陛下都立馬湊上了前來,“啥好東西?”
王玄策將手中的東西一揚,隻見是一盒盒巴掌寬指頭厚的紙盒子。
“撲克!”
王玄策一邊打開一個盒子一邊解釋道:“類似馬吊,但是玩法和馬吊完全不同。現在我就教教大家怎麼玩這個撲克!其中一個玩法叫做‘鬥大神’,規則是......!”
在座的都是聰明人,本就十分精通賭博,所以在王玄策解釋一遍之後,紛紛表示自己已經清楚如何玩耍了。
一合十包撲克快速被皇帝和文臣武將們分了過去,而後三人一組開始玩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