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深夜到虎踞送溫暖二合一)
這麼大的動靜,將原本要歇下的安大夫驚動了,問明他要去虎踞城,也表示要跟去。
“我之前不去的緣故與你說過,苦於無藥,現在情況有所改善,自當過去一探究竟。”
他直接坐了牛車,大有你不帶我我就不下來的架勢。
小廝將藥箱背了起來,也默默的爬上了車。
兩個人都穿的單薄,涼風一吹,瑟瑟發抖。
李雪梅有些犯愁。
孩她爹裹上棉被,連頭都不用露出來,三寶自己跑過去就行,躲在被裡再抿上幾口薑湯,一路暖暖和和。
要是加上這兩個人,頭是肯定不能蒙了,夜裡風涼,再給吹病了怎麼辦。
可又不能說不讓這倆人去,人家是大夫,醫者仁心。
“當家的,你將碳筒帶了去。”
這是李雪梅唯一能想到的法子,碳筒不大,綁在牛車上固定好,持續發熱。
其實閆玉有個更妙的主意。
三寶是能散熱的……
讓安大夫兩個人包著被,他爹趴在三寶背上騎牛就行。
不過她憋住了嘴。
不能出奇冒泡!!!
閆老二點點頭,找了繩子將碳筒固定好,又找了一床薄被將它裹住捆好。
這樣一來,安大夫和他的小廝可以上手抱住,又熱乎又能幫著穩住它。
李雪梅又加了一條棉被。
給安大夫兩人披上。
閆玉趴著耳朵和她爹說了幾句話,目送他們離去。
牛車伴著涼風在深夜出發。
安大夫兩人被口罩和他挑出來能用的藥材包圍。
將雙手放在包裹好的碳筒上,溫暖從掌心傳遞。
小廝偷偷的將腳湊近一些,感受到了熱力,忙幫著安大夫挪了雙足。
這般不雅的姿勢,他原本是不願的,可熱熱乎乎的感覺讓他漸漸放鬆下來。
主仆二人披著棉被,周身都被溫暖包裹。
小廝漸漸迷糊起來。
安大夫卻是十分精神,聞著淡淡的藥香,根據少之又少的描述推敲藥方。
抬眼望去。
坐在牛車前麵的人,一動不動,寒風似乎吹不散他心中的火熱。
便是因其兄長被困虎踞,可這般辛勞,此等義舉,當真讓人敬佩!
一動不動的閆老二:發現坐在前麵全包裹還是能夠實現的。
本來隻想小眯一會,奈何後背傳來陣陣暖意。
一不小心睡著了……
快到虎踞城的時候,閆老二特意留在被子裡的牛尾巴抽了抽他。
沒醒。
再抽。
閆老二迷迷糊糊的將腦袋露出來,睜眼一看。
謔!這不到了麼!
他摸索著將口罩帶好,翻身下車。
後麵的安大夫也找到閆二娘子給他的口罩戴上,跟著下了車。
此時的虎踞城外,喧囂的像是白日。
草棚裡的災民不像上次閆老二來時那般安靜。
咳嗽聲,哭泣聲,還有人在不斷的喊冷喊熱喊疼,哀求聲,小兒斷斷續續的啼哭……
還有一些明顯是燒的糊塗了,滿嘴的胡話,時而清楚時而模糊。
閆老二看到了虎踞城的幾位大夫正在忙碌的診脈、開方,蒙著臉的他們,神情看不真切,可從不住的搖頭動作來看,情況很是不妙。
大夫們身邊跟著的……
雖然看不見臉,可那眼熟的官服已經暴露了他的身份。
虎踞城的田大人,田大老爺!
閆老二想哭,真的!
和他想的一樣,好官凡事親力親為,哪裡危險去哪裡。
他著急的四下裡看,又想看到老閆,又不想看到他,糾結的要死。
終於……他看到了!
心裡也不知該是什麼滋味,有一種心落地的感覺,同時又覺得有些沉,壓得自己喘不過氣。
“大哥!”他高聲喊道。
聲音有些暗啞。
下一聲變得清亮起來。
“大哥!是我!天佑!”
彆說閆懷文和梁滿山,連田大人都轉頭向他望去。
閆懷文簡直不敢相信他的耳朵。
他慢動作的直起腰,緩緩轉身,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朝他不斷揮手。
口罩之下的唇角慢慢翹起好看的弧度。
閆懷文快走幾步,又在相隔很遠的地方頓住。
良久無言。
一雙露在外麵的眼睛,閃著瑩瑩之光,一錯不錯的看著他的弟弟。
他的天佑,激動的往前跑,想要靠近他,離他更近,再近一些。
閆懷文的聲音帶出幾分他不熟悉的哽咽,隻有一瞬。
“天佑,止步!”
下一刻便收斂心神,溫聲道:“彆過來,就站在那,我們說說話。”
閆懷文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此時的語氣有多輕柔。
像初春稚嫩的新柳,試探著,輕觸微風。
“哥,伱怎麼樣?有沒有感覺不舒服?”閆老二急切的問道。
他不等人作答,緊接著又道:“對,口罩,我帶了口罩,大哥,你趕緊換上,不能總戴一個,要勤換,換下來的要洗乾淨再用,我給你帶了香胰子,你彆不舍得,多洗幾遍。
不,還是彆了,你彆動,先放在一邊,等以後再說,我給你帶了很多口罩,夠替換的。”
作為口罩提供方,他隻有這一個要求,給他家老閆一個接一個的安排上,中間沒有空檔,無縫銜接……
“口罩留下,你回去吧,我都好著,沒事就彆過來了。”閆懷文輕聲道:“等過幾日,我就家去。”
閆老二抿了抿嘴。
騙孩子呢?!
這話說出來,他閨女都不信!
“哥,你告訴我,說實話,現在虎踞是什麼情況?有多少人病了?城裡大夫多嗎?藥夠不夠?”
閆老二喊聲不小,聽到這話,連診脈開方的大夫都頓了頓,瞄了他一眼,又迅速轉頭繼續。
他的問題還沒有結束。
“都是得的什麼病?方子有嗎?能不能給我們看看?”
“天佑!”閆懷文輕喝一聲,“莫慌,有話慢慢說。”
閆老二穩了穩心神。
他一急就容易嘴比腦子快。
“哥,這位是永寧城惠民堂的安大夫,我請了他出診。”
閆懷文有些意外,永寧城的大夫,在這個節骨眼跑來虎踞城……
難得的是,不是府衙征調,而是自行前來。
他一絲不苟的行禮,帶了幾分鄭重。
“安大夫,吾弟莽撞,累您深夜前來,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