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老二一進屋就懵了!
天爺,也沒人告訴他啊,王爺咋在這屋?!
他下意識的遮掩身前身後的包袱,可咋能藏得住,一著急,背後的包袱解不下來,扭得像麻花一樣。
英王一見他這個形象,便笑了。
這閆懷安真是啥都不知道。
“包袱裡是什麼?”英王好奇問道。
王公公幫他解下來,閆老二死死抱著,笑得直抽筋:“沒啥,王爺,真沒啥,就給我老師帶些東西。”
他神情還算鎮定,可動作擰巴,頗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
英王來了興趣。
“瞧著像是書本,可是你家中藏書?”他想到閆家耕讀傳家,閆先生當世大才,看向那幾個包袱的目光便愈發明亮起來。
“不是,是……”閆老二還要再掙紮,架不住英王興致很濃,自己快步走了來。
王公公知機,迅速將包袱布打開,露出裡麵雜亂的書冊。
閆老二:……
嘿!王叔這個利索勁。
看吧看吧,不是賬本就是公文,也不怕王爺看。
他老師的大印小印在他懷裡揣著,這天乍暖還寒,衣服穿得厚著,看不出來,王爺總不能讓人搜他的身。
沒有一條律法說學生不能幫老師分擔公務的,他也是一時蒙住了,藏啥啊藏,大大方方的唄,沒準王爺反倒不稀得看了。
英王翻看起來。
也是巧,他拿的那本不是衙門的帳,而是民團的帳。
這一看,便入了迷。
閆家人受閆懷文影響,賬本多次改良,現在基本都是統一格式,前頭留三頁,第一頁就是總帳。
閆老二給從北戎繳獲的所有物資都定了價,第二三頁密密麻麻的寫著物資條目數量和金額,第四頁還沒進入正題,是一張加頁,寫著分給邊軍多少多少東西。
英王往後翻了翻,見是落到每個人頭的小賬,便翻了回去,重看第一頁。
上麵換算的總帳金額,讓他吃驚不已!
再看他剛剛忽略的反麵,上麵寫著幾個日期和與虎踞官衙交接的物資數量。
好家夥!
真是好家夥!
虎踞還真是悶頭乾大事!
關外的北戎都快讓他們殺絕了吧!
英王又開始翻。
找到一本百姓出工的記錄。
從上麵可以看出,虎踞官衙被圍,卻沒斷了和外麵通消息,該乾的一樣都沒少乾,接收物資,安置從北戎手中救回來的百姓,調派人手給民團送了兩次糧,什麼巡街的,守城門的,城牆上頭站崗的,掃街的,打更的,收糞的……零零碎碎,隻要是給官衙乾活,這一筆筆全都記下了。
英王抬起頭來,仔仔細細打量小二的爹,閆懷安。
他一樣一樣指,問,對方對答如流。
都能說出其中的道道來。
尤其是虎踞那套分值的算法,田大人上報到府城,府城又送交到他手裡,繁瑣異常。
他也問過閆先生。
閆先生解釋的很詳儘,但同一件事從不同人口中說出,又是另一番描述。
閆老二用詞更直白,也更通俗易懂。
“……就是讓錢啊糧啊肉啊啥的都流通起來,咱定這些,不是要賺鄉親們的勞力血汗,是讓他們有活乾,能掙些吃用,衙門添了幫手,能做更多事。”
英王突然問他:“吃什麼鍋,鴛鴦鍋嗎?”
閆老二啊了一聲,半天才反應過來。
“對,一邊辣,一邊不辣,鴛鴦鍋。”
“涮啥肉?”英王緊接著問。
閆老二老老實實道:“就備了羊肉,王爺要是想吃旁的,我再去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