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宗劍首洛行川目光閃動,好似最先看出了什麼有趣的事,緊接著幾大道門領袖、神王府供奉、包括作為裁判的洪公公,皆眉頭一皺。
一道漆黑的光芒自涼之胸口顯現,緊接著爆射而出,好似幾次電光般的空間跳躍瞬間來到另一邊的吳由身前。
金烏前衝之勢戛然而止。
全場超過半數宗門弟子駭然起身。
吳由雙目瞪圓,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懸停在自己眉心處的,那一把巴掌大小的漆黑小劍。
冰冷的劍氣劃開了他的皮膚,一滴鮮血順著他的鼻梁滾下,吳由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口水。黑色小劍距離穿透他的頭顱,隻差千分之一刹那。
吳由雙目呆滯,心中逐漸泛起一絲彆樣的情緒,這絲情緒在極短的時間內不斷擴大——他為什麼是劍修?他怎麼可能也是劍修?他怎麼會還是一個劍修?他的飛劍為什麼如此之快?他才多大?修道多久?他為什麼比我強?我輸了?我吳由竟然輸了?輸的如此徹底?輸給了另一名劍修?如果這是生死之戰,我是不是已經死了?是不是連一絲考慮的時間都沒有?就這麼簡簡單單的被殺死?一絲反抗的餘地都沒有?啊那我究竟算什麼啊?我究竟算什麼啊??劍宗天才?天賦異稟?未來劍仙?
“嗬嗬”吳由突然乾笑起來。
“嗬嗬嗬嗬”。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吳由的笑聲逐漸變大,呆滯的雙目突然血紅一片,瞳孔之中,有一縷不應存在黑色光芒閃爍不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吳由狀若瘋癲。
遠處停下腳步的金烏開始暴躁不安,雙目之中同樣泛出兩道黑色的火焰。
“不好。”洪公公雖然內心震撼,但發現吳由狀況不對,這明顯是兵家修士道心受損,兵丸易主,稍有不慎就要論為傀的前兆!
洪公公就要上前製止。
但有人比他更快。
劍宗劍首洛行川以及兩名劍宗弟子瞬間來到場中,洛行川眼神淡漠,伸手向自己走火入魔的弟子腦門中央,狠狠的拍了一記。
吳由應聲而倒,被兩名劍宗弟子家架住,陷入昏迷之中。
緊接著,洛行川瞥了一眼依舊不願主動回歸主人體內的金烏與飛劍,冷哼一聲。
本命飛劍遊泓升靈所化金烏滿眼恐懼之色,哀啼一聲,身形瞬間炸開,隻有一把顏色黯淡無光的紅色小劍,慢悠悠飛往吳由體內,融入的一刹那,昏迷中的吳由瞬間噴出一口精血。
劍首轉頭,盯著不遠處的涼之,麵無表情,眼神深邃。
涼之遙遙抱拳見禮。
洛行川也不多說,屈指一彈,將一枚刻有劍宗字樣、蘊含芥子空間的製式扳指拋向涼之,隨即轉身帶著眾位弟子直接離開了夜宴場所。此舉雖然有些無禮,但並沒有什麼人出聲阻攔,或者說眾多弟子此時的思緒,根本就不在吐血昏迷的吳由身上,也不在洛行川將自己那塊絕品補天石送了出去。他們的所有目光,幾乎都在負手立於場內的白衣書生那裡。
不知多久,掌聲自一名身穿黃色長衫的宗門弟子處響起,如一滴露珠滴入平靜的湖水之中,瞬間向外擴散開來!
越來越多的掌聲、驚呼、議論不斷響起,作為山上的修行者,人人爭渡,奪天地造化。但山上修士,也最敬重強者,永安王府的白衣書生一身三修,身兼武道兵三脈,尤其最後這手悄無聲息的飛劍,製敵以後發,著實讓眾多宗門天驕自慚形穢,真切的感受到王府書生的深不可測。
一些心思活絡的宗門世家之輩,已經開始考慮如何結交這位“無名”的年輕人。
場上,洪公公也不在意劍宗諸人離場,已然宣布涼之獲勝,書院弟子哥各個表情興奮,不斷記錄修改這場鬥法的細節。
太傅爽朗的笑聲再次響起——
“哈哈哈,老夫許久未曾出京,不曾想我山海聖朝竟有如此少年俊傑!而他又恰好是我朝神王子侄,實乃我朝之幸啊!”老太傅滿麵紅光,興高采烈。
涼之向其一禮。
“涼之小友。”宋遷麵帶微笑的看著涼之,言語間已然“小友”相稱,“老夫雖知不妥,但耐不住心中實在好奇,敢問令師是哪位高人,竟能教出你這般三脈同修的驚天之才?可否替我與朝廷引薦一二?”
涼之再行一禮,神色有些為難,開口道“太傅大人謬讚,家師年邁,且隻是一位境界不高的散修而已,晚輩下山之初,他老人家特彆叮囑我,莫向他人提及於他老人家,故而弟子隻能遵守。冒犯之處,還請大人贖罪!”
“哎,這是哪裡話,奉行師命,何罪之有啊?不過聽小友所言,令師恐怕真是一位真正的修為通神之人,閒雲野鶴慣了,既是如此,老夫就不再追問了。”宋遷飲了一口酒,笑嗬嗬說道,至於內心所思所想,恐怕隻有他本人方才知曉。
“少年有為。”洪公公笑著說道,隨後轉身看向場中,尖聲開口“還有哪位門派弟子願意一試試?”
“我。”一聲清冷的聲音傳來,聲音的來源卻不是山海聖朝各大宗門世家方向,反而是洪公公身後。
隻見妖族少女雀九靈施施然起身,緊盯涼之,雙目之中戰意盎然。
“我來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