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籽沐視線下移,冷冷的看著薑籽彤的肚子,“不,你活著,還要好好活著,讓不該來的去死。”
說完,薑籽沐對許雯使了個眼色。
許雯會意,起身坐到床邊給薑籽彤把脈,道,“母體脈象平和,胎胞月餘,現在若服下一劑藥引出穢物,不會影響以後受孕。”
“你你們什麼意思。”薑籽彤抽回手,一雙淚眼驚恐的看著她們。
薑籽沐站起身,清眸中泛著聖母般的光輝,微笑緩緩走近薑籽彤,“放心,我們是來救贖你的。”
短短幾步路,某王妃感覺自己是頭頂天使光圈,背插隱形翅膀的救世主。
門口,武凰已熬好藥等候在外,見裡麵時機成熟便端了藥進來。
薑籽沐接過藥,在床邊坐下,姣好的麵容上掛著白蓮花般的溫柔笑容,手裡卻在做著殺人的事。
“姐姐,把這個喝下去,你的煩惱就解決了,到時你再重覓如意郎君,開始新的生活,幸福終老。”
看著遞到自己麵前黑乎乎的藥,薑籽彤眼淚如珠子般滾落,手下意識的捂著小腹,隻有她自己知道這個孩子來得不易。
如今卻
做了半天思想鬥爭,薑籽彤顫抖著雙手接過藥,一閉眼藥湯將要入口…
啪——
薑籽沐將她手裡的藥碗打落在地……
隨即在心裡唾罵自己薑籽沐啊,薑籽沐,你還真當自己是盛世白蓮花啊,麵對一個人體細胞你就下不了手了?
“沐兒,你這是在做什麼?”柳氏在門外看著眼前一切,昏黃老眼裡噙著淚花,痛心疾首。
薑籽沐循聲抬頭看向門口,忽瞳仁一縮,嚇得不輕。
隻見柳氏和薑昌裕垂手立於門前,後麵是褚瀾赫,再後麵是刑部李大人和吏部張大人,院子裡還圍著不少侍衛。
看這架勢是要現場將自己法辦啊!
自己頭一次做壞事就被抓個正著!?
半個時辰前,褚瀾赫正在宮中看各地上表的奏章,忽收到一封密信,上書速去英國公府,晉王妃引火自焚。
再問送信之人的去向,宦官答曰無人,地上拾得。
不過,隻要有機會抓褚瀾塵的短處,不論密信真假,褚瀾赫也不介意走一遭。
“殿下,您終於來了”看到褚瀾赫的瞬間,薑籽彤蠟黃的臉上頓時有了光彩。
而褚瀾赫卻隻淡淡掃了她一眼,目光便定格在地上打翻的一攤藥上。
他臉上沒有往昔的溫柔,抻著一副似怒非怒的表情,對左右道,“來人,晉王妃企圖謀害皇嗣,給我拿下。”
薑籽沐聞言眸光一閃,不懼反喜,嗬嗬!真乃天助我也!
“慢著。”她喝退近前的侍衛,站起身對褚瀾赫道,“太子殿下,請問我手中並無兵刃是怎麼謀害的你?”
褚瀾赫,“!!!”
自己和薑籽彤並未成婚,她腹中的孩子不能公之於眾,這樣一來,現場除了自己還有誰是皇嗣?可自己現在安然無恙,薑籽沐怎麼謀害的自己?
現在要怎麼回答這個女人的問題?咬定她謀害皇嗣就要承認薑籽彤腹中的孩子,不承認,自己就要灰溜溜的帶著刑部李大人和吏部張大人走掉。
這絕對不行。
現在唯有認下薑籽彤腹中的孩子,籍此擒住薑籽沐,再趁機打擊老九。
一個孩子換一次扳倒老九夫婦的機會,值!
怔愣片刻,褚瀾赫忽指向躺在床上的薑籽彤道,“她腹中已有我褚瀾赫的骨肉,你卻逼她用藥,難道不是在謀害皇嗣?”
嘶——
李大人和張大人本是被太子喚來現場辦案的,沒想被迫成了吃瓜群眾,而薑昌裕和柳氏聞聽太子這話,頓覺周身氣血順暢許多,好歹他是承認了這個孩子。
可薑籽沐還想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因為她剛才看到,薑籽彤見到褚瀾赫的瞬間,眼中是閃著光的,隻有成全了她,自己方對她無愧。
“太子殿下,我姐姐雖與你有婚約,但你們並未禮成,你怎可隨意詆毀她的清譽,狂說她身懷六甲。”
“你……”
褚瀾赫指著薑籽沐半天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半晌,他氣一沉,轉頭對李大人和張大人道,“吩咐下去,今晚就將英國公府大小姐將籽彤迎入東宮。”
兩位大人見是這麼個光景,也不多問,交代手下去辦,忽然間,隻聽一陣整齊的出氣聲,眾人皆心安。
坐在床上的薑籽彤亦一顆心落地,也不計較什麼禮節名分了,長舒一口氣軟綿綿將要躺下,褚瀾赫忽撲到床邊,抓著她的手道,“彤兒,不要怕,你告訴我,是不是晉王妃妄圖謀害我們的孩兒?”
說完,褚瀾赫對她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她順著自己的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