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修真學院當教習!
“吾世代商賈之家,偏偏喜文愛墨,入書院,習書12載,得夫子相教,未有大成,僅積寸墨。
少年意氣長,年少薄名揚,年少不知所謂,長思一舉成名天下知,滿腔抱負直欲出,胸中五氣欲得張,不得不發,不可不鳴。
入鄉試,獲縣甲,望雍城,科舉及第如探囊…”
慕容雅看著這極為秀美的簪花小楷,她輕聲讀道,很明顯,這是陳長興的信,前方一段是介紹他年少習文考科舉的事跡。
陳長興魂飛魄散前最後一句話仍念念不忘自己書院弟子身份,可見少年書院之學對他的影響之深。
隻是他少年成名,可謂天下皆知,科舉及第在他看來也是探囊取物一般,這樣一個大有登堂入室,光宗耀祖之望的人,又是什麼讓他放棄了詩書,選擇了商賈呢?
“看來我們如今能安然無恙的站在這裡,很可能也是托了書院的福啊”林俞奇感慨道,陳長興對他們先禮後兵,最後仍放他們一條生路,很大程度上應該與書院有關。
慕容雅繼續讀道“冬去春來,備試三月,吾邀友呼朋,共赴雍城殿試,一路遊學而上,見山寫詩,遇水賦詞,日遊名山,夜赴仙宴,可謂是人生得意。”
少年意氣,揮斥方遒,聊聊數語,可謂道儘了陳長興遊學赴試的意氣風發。
慕容雅繼續讀道:
“隻是得意失意,禍福相依,家中老母,無病卻嗚忽而逝,小妹碧玉年華,三日亦去,三日之間雙親離世,吾修心不足,終是失了那胸中氣…
遍讀聖賢書,可有長生法?
有了執,就生了念,念生欲起,欲輕書重,這書就再也拿不起,念不透。
人生,也再也識不破,看不清。
唉,一念生,一生滅…
心念紛雜,心緒不平,無處放書…
罔顧夫子教導。
悲矣,悔矣!”
這陳長興也可謂是運途坎坷,原本天生之才,隻等殿試一鳴驚人,不料命運弄人,母死妹亡,讓他再難靜心讀書,真是可悲可歎…
“心灰意冷歸家去,滿腔心緒慕長生,自那以後,吾棄文從商,小有所成,災荒之年,振粥施糧,扶危救困,終未敢忘先生教導,不敢忘學生之責。
隻是心結已結,難分難解,吾長年尋仙望友,煉道修仙,欲尋那長生之法,卻是遍尋不得。
那一年,豐安大疫,後天旱六月,顆粒無收,餓殍遍野,路有殘骨,死者不知其數。
吾乃豐安糧商,收民千人入莊,振糧萬旦濟荒。
一日,天龍翻身,地動山搖,莊內一石沉地,難民陷落,吾發人救援,遂發現此地下密道,道內符文遍地,晦澀難懂,此間石室,有一玉盒,盒中玉簡有記“長生術”。
遍尋長生法,卻是在腳下!”
林俞奇聽聞陳長興因為地震竟然發現了這個地下密道,而且在這石室中發現了所謂“長生術”,他也覺得有些感慨,雖然陳長興輕描淡寫說遍尋長生法,聊聊數語,但他卻知道他一定為此付出了很多,很多。
也不知他經曆了多少希望,又麵對了多少失望。
一句卻是在腳下,何嘗不是對自己的嘲笑。
他伸手拿起那檀木盒子,盒中還有一個小小玉盒,盒上刻飛蟲蚊蟻,古樸異常,此時盒中空空,顯然玉簡早已不在…
慕容雅聲如輕弦,悅耳動聽,她繼續道“本是長生端,卻結殺生源,大旱六月,豐安糧儘,唯我莊存糧,可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那日天黑,為解豐安之荒,吾外出求糧,那曾想,那曾想,留莊千民發難,莊外萬民入莊,勾結妖道,殺我妻兒,滅我滿門,一家三百八十五口,儘赴黃泉,待我運糧夜歸,數道圍殺,奪我玉簡,斬我頭顱!”
寫到此處,信紙上多了幾點深淺不一的墨點,簪花小楷最是考驗寫字之人的脾性,性格粗獷之人是無論如何也沒有這個耐心去一筆一劃寫出那如花文字的,陳長興能寫得一手漂亮小楷,可見他性格頗為溫和,而就是這樣一個溫和純良的男子,卻落了個家破人亡的結局,所以他寫到此處,應該也是悲憤欲絕,久久不能下筆吧…
“後三年,魂魄渾噩,不知所處,隻是吾將玉簡分為兩半,一半帶於身,被道人所得,一半存於匣,無人知蹤。
三年後,魂魄複靈,吾尋來長匣,煉那長生之法,怎賴仙法生澀,習之大難。
一日吾魄坐於鎮外槐樹下煉法,久不得要領。
怎知那老槐開口,聊聊幾句,吾夢方醒,習得簡中煉神歸元之法,後常請教老樹。
老樹實非良善,騙看玉簡,知而不言,命我借書一觀,並許吾複活家人之諾,隻是吾雖為家人煉神歸元,卻總感其法有誤,傷天害理,不可多行,決議毀簡破法。
不料老者以家人魂魄為脅,吾不從之,後竟化出黃沙,圍鎮數月,以豐安萬民性命相逼。
吾不得已,?隻得送上玉簡,以求自保,以至山莊成煉魂之所,千屍盤繞,萬鬼蟄伏。
若有後人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