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然星其實聽到了身後那個快要死去的癮君子的謾罵,他隻是無奈的搖頭笑了笑。
他曾經見過太多這樣的人。
不,他們不是人,他們是害怕亮光的,隻能在黑暗中生活的生物。
他們已經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哪怕是他們痛苦萬分、百爪撓心。
甚至於恨不得撕裂自己的身體,卻仍是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祁然星有時痛恨這些癮君子比痛恨那些販賣違禁藥品的人更多。
因為,他們大部分都是想要逃避一個無法改變的苦難現實而自願掉入這深淵裡。
而無論是在此時還是遙遠的現代,沒有一個人不是正在苦難中掙紮。
是畏縮起來逃避,還是勇往直前,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答案。
“唉,現下我還是不要多想了,先回小寨子看看那兩個大神怎麼樣了。”
“要是不上點心,或者讓她們磕著碰著了。”
“齊行那個冷冰塊,非得把我急凍了不可!”
“還有薛聞那個相好的,看上去也不是好惹的。”祁然星自顧自的邊走邊說。
須臾他便回到了三人暫住的小寨子前。
他疾步跑進了長廊裡,走到段斯續的房門前敲了敲。
“風先生,可否起身?”祁然星見到段斯續和薛聞的門前各站著一個守衛,他便問道。
片刻後,隻聽屋內有些響動,接著房門就從裡麵打開了。
段斯續看到祁然星的眼睛向門後撇了撇,遂而明白了他的意思。
隨即,便微笑的禮道:“原來是祁把頭,快請進。”
“風先生,身體可否感覺好些了?”祁然星稍稍提了提音量問道。
段斯續抿嘴笑了笑,說道:“勞煩祁把頭掛心,在下已經好些。”
祁然星低聲說道:“小續續,我,”
不等他說完,段斯續趕緊捂住了祁然星的嘴,搖搖頭,她向門外喊道:“來人!”
“風先生有何吩咐?”門口的守衛走了進來拜道。
“我們把頭已經來此多時了,你們竟是一杯茶也未奉上嗎!”
“豈不是太過於怠慢了!”段斯續不悅的喝道。
那守衛躬身說道:“請祁把頭和風先生稍等。”
說完,那守衛便走出了房間,去預備茶水。
“我快些和你說,那守衛去倒茶水還有一段路程呢。”祁然星看了看身後說道。
“我和薛姑娘中毒了?”段斯續問道。
“嗯,不過幸好劑量不大,這次怪我大意了。”
“我急於讓一線牽相信我,卻疏忽了你們兩人的安危,抱歉。”說著,祁然星竟是單膝跪在了地上抱拳道。
段斯續趕緊把他扯了起來,說道:“祁然星,這可不像你啊,你這是怎麼了?”
“我們中毒的事,是我們的大意,與你無關。”
祁然星卻反握住段斯續的手腕表情嚴肅的說道:“你不明白,這毒的可怕和危害。”
“這種東西不能碰,一旦碰了便是萬劫不複,永無寧日。”
“你會上癮,會如同被惡魔纏身,永遠都擺脫不了,直到它將你吸乾。”
段斯續愣了愣,她從未見過這樣的祁然星,此刻的他似乎才是真正的他。
“我明白,不過你且是放寬了心便好。”
“方才你來之前,我們兩人已經查看過身體和內裡,並未受到任何損傷。”段斯續溫聲道。
祁然星繃著的神經暫時鬆了下來,他重新走回蒲團上,又是那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我就說呢,你們兩個大神,怎麼會這麼脆,哈哈哈!”他大笑道。
“好了,我要說正事了。”祁然星坐正了對段斯續說道。
“快些說!”段斯續白了祁然星一眼埋怨道。
祁然星稍微放低了些聲音說道:“我已經說服了一線牽,和他做生意。”
“他信了你?”段斯續驚道。
“他哪裡這麼容易相信我,隻不過是利益當前,他財迷心竅了而已。”祁然星說道。
段斯續想了想說道:“我想他也是不會輕易信你,不過若是如你所說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