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大人,請。”這時,蘇奇從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到段斯續的麵前,舉杯道。
“蘇相,你這是何意?”段斯續也站了起來,問道。
“蘇奇想與段大人交個朋友,不知可不可以?”蘇奇微笑著舉杯說道。
段斯續頓了頓,彎下腰,將桌子上的酒杯拿了起來,一飲而儘說道:“與段某做朋友,不是這容易的。”
蘇奇大笑了兩聲,隨即仰頭也把自己杯中的酒全都喝了下去。
他說道:“段大人果然是颯爽,和齊行大師一動一靜,甚是相配。”
段斯續的臉沉了下來,剛要說話,卻見坐在一旁的秦淩雲說道:“蘇相,你這話很是難聽。”
“大師是得道高僧,早已經看破紅塵,你這樣說,是何用意!”
蘇奇微笑道:“秦王殿下,看破紅塵便是不懼紅塵,怎會被紅塵所累!”
“你說對不對,段大人!”
段斯續騰的一下捏碎了手中的酒杯,手上被紮出了血。
“蘇奇,你居心何在!”秦淩雲見段斯續的手滴著血,低聲喝道。
蘇奇轉而瞪著秦淩雲說道:“你與段大人不是不合嗎!此刻又如此關心她!”
“蘇奇不是不知道,主君對她的心意,你我最好誰都不要招惹她!”秦淩雲橫眉道。
蘇奇一聽此話,隨即擺了擺衣袖,說道:“雲兒,你真是時時刻刻為我著想。”
說完,跨著大步微笑著,走到了博爾今木爾的身邊低聲說著什麼。
“段卿,身體不適?”博爾今木爾關切道。
“呃,是,是的主上。”段斯續知道這又是蘇奇的伎倆,她隻好應道。
“罷了,段大人自由慣了。”
“若是硬要讓你在此處拘著,恐是難受的很。”
“段大人且先行告退吧。”博爾今木爾說道。
蘇奇看向齊行,見他沒有任何表情,遂而笑了笑對博爾今木爾說道:“主上,您對段大人真是體貼又細心。”
“這個自是當然了,段大人如此優秀的女子,本君很是敬重。”博爾今木爾微笑道。
段斯續躬身拜道:“謝主上。”
她抬頭掃了一眼齊行,即便是主君對她有非分之想,如今的他仍是無動於衷了。
段斯續失落的走出了上陽殿,秦淩雲望向她的背影,心中甚是擔心。
翌日,為了修佛之人的清淨,博爾今木爾將齊行安排在了外城蘇奇的相府內的寒雨齋。
此刻,段斯續來到了寒雨齋的門口,遠遠的見到齊行坐在院子裡的玉蘭花樹下打坐。
她沒有立刻走進去,隻是站在門口,靜靜的看著他。
他灰白色的僧袍素淨雅致,眉眼還是那樣明朗冷峻。
忽而,一陣微風吹過,段斯續迷了眼睛,淚水流了出來。
朦朧恍惚間,她似乎看了五年前,段斯續錯手殺死齊行後。
她的痛苦和悔恨,讓她對著自己捅了幾刀,可是這根本無濟於事。
因為,於她來說,她想死都死不了,她隻能被那三世命隕折磨著,還未到壽儘之時,還未到該死之時!
段斯續在那片蒼白天地間,在那黑山白水中,找尋了齊行,整整的五年!
卻是連一絲他的氣息和靈魄都未有尋到。
如今,他卻這樣真實的出現在了段斯續的麵前,她不能再放手!
“段大人?”齊行慢慢睜開眼睛,站了起來說道。
段斯續愣了愣,躊躇著卻仍是沒有走進院子裡。
“請進。”齊行單掌禮道。
“多謝。”段斯續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走到了齊行的麵前。
他仍是沒有變,他是他,而段斯續那一頭的銀發,如同犯人刺在臉上的印記。
那是她暴走,她狂怒,她入魔了的恥辱和證據!
她慌忙的戴上了帽子,說道:“對,對不起,打擾了。”
“無事,請坐。”齊行指著身邊的石椅對段斯續說道。巴山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