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查到的?”月衫見頹然的問道。
霍東說道:“方才,我在殮屍房裡查驗從麵館帶回來的屍首時發現。”
“三具屍身都是死後被砍了頭,然後又用透明絲線縫上的!”
“開始,我以為是有人要泄憤,才將他們的頭砍了下來。”
“但是,既然是有深仇大恨,卻也沒有道理,再費心給他們留個全屍。”
“我便把絲線拆開來看,發現三具屍身脖頸處的橫切口與絲線是一致的。”
中山左郎質問道:“你為何要把這三具屍身的頭砍下來!”
瀟跡想了想說道:“練習!”
霍東笑道:“對,就是練習。”
“這段時日,月衫見一直待在月衫府上,半步未有出來過。”
“若不是今日他已經等不及,來到此處和吉永先生鬨事,我也不會有機會去往月衫府查探。”
“我發現,他在馴養彩雀。”
吉永田點頭說道:“不錯,這也是月衫鬆陽授意的,他要在畫展時放出十八隻彩雀,以此希望帶來吉祥之兆。”
“就是這些本來要帶來吉祥之兆的彩雀,殺了月衫鬆陽。”
“這些彩雀被月衫見的口哨指令馴養了半年有餘,這其中他用了麵館店的三人作為試驗的工具。”霍東說道。
月衫見忽然狂笑著喊道:“哈哈哈!我費勁千辛萬苦就是為了要在他畫展之時,殺了他。”
“原本以為這是最天衣無縫的做法,卻不想竟還是被畜生給毀了。”
霍東搖了搖頭說道:“你以為的天衣無縫,卻敗在了一處明顯的地方。”
“是什麼?”月衫見問道。
“那些彩雀每次都會把帶血的絲線銜到你的房門之上的雀窩裡。”霍東說道。
月衫見聽到這裡搖晃著身子,他騰的跪在地上,抱著頭痛苦的說道:“月衫鬆陽他早就已經不是從前那個陽光、善良的堂哥。”
“他變的暴戾、燥鬱、甚至冷血和瘋狂。”
“他為了讓我和惠子永遠陪著他,把我們變成了人不人妖不妖的怪物。”
“起初,每過幾十年我們就要殺一個無辜之人,來換皮!”
“不然,我們就會枯萎,但是卻不會死去!”
“這樣的生活太痛苦了!我每日都在噩夢中醒來,那些被我殺死的人。”
“他們圍在我的身邊,質問我為何欺騙他們,殺了他們。”
霍東問道:“欺騙他們?”
“沒錯,如果他們不是心甘情願的把自己的獻出來,我們就會加快枯萎的時間。”
“所以,我要在這些人把我當成知己好友的時候,再要了他們的性命。”
“哈哈哈,是不是很諷刺和可笑!”月衫見用力的捶著自己的身體喊道。
瀟跡問道:“殺了月衫鬆陽這個詛咒就會消除?”
“不會。”月衫見冷道。
“那為何要殺了他。”瀟跡繼續問道。
“他本來就想死,我不過是順手幫了他而已。”月衫見說道。
“月衫鬆陽要自裁!”瀟跡驚道。
月衫見長舒一口氣說道:“月衫鬆陽殺的隻不過是換身後的自己。”
“他的皮囊已經撐了二十年,到達了極限,他必須殺死自己,然後向重生一樣,重新換身。”
“他把這個決定告訴了我和惠子,我們就此便動了殺機。”
“隻要讓他不再重生,我們即便是枯萎成枯木一樣,也可以不再受他的擺布去殺人!”
霍東說道:“所以,你們便趁此將他徹底除掉。”
“是,對於我們這種怪物來說,是有一個弱點的,那就是斷首如斷靈。”
“這樣的月衫鬆陽就永遠不會再重生!永遠都不會!”
“哈哈哈哈!永遠,不會再回來!”月衫見似是瘋魔一般的笑著說道。
瀟跡和霍東看著月衫見,他們知道,他的人生毀了,可是月衫鬆陽的人生也早就毀了。
毀在了那個視人命如草芥的村寨裡,他為了救那些人被詛咒,被付出了無窮儘的代價。
可是,他又何嘗不是那些村寨裡的人?他真的就一點私心都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