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定,今生!
夜修獨抬眸看了他一眼,隻是淡淡的一眼,就可以冷到讓人看一眼就寒意四起。
“你確定?”沙啞的聲音萬年不變的音調,聽一遍就如同陷入被春風拂過的冰窖,卻讓人渾身發寒。
杆子死咬著牙,口腔裡那股血腥味蔓延也不去管,隻是狠狠地點頭,“是。”
“隨你。”夜修獨沒再看他一眼,而是轉身離開破屋子。
他走了,其餘人自然跟著。
杆子立在原地,手指攥的緊緊的,淚水滑落,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在麵對親人離去有一線希望而不去嘗試的時候,尊嚴並不重要。
沒有什麼,比和家人在一起更重要的了。
就在杆子要再看一眼自己弟弟隨著主子離開的時候,他的弟弟不見了。
隻有門口抬著他弟弟離開的暗衛。
杆子一瞬間懵了。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衝出屋外,腳下一點飛到走在最前麵的那個人麵前。
“主子,你這是……”
“他是你的兄弟,也是我們的。”夜修獨眉頭都不皺一下,淡淡地看著他。
杆子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經曆了大起大落,心情降落到低穀又升到天堂,這個中滋味隻有他能體會了。
“其實,我兄弟的命沒您的重要,當年娘娘培養我們就是讓我們保護您的。”杆子不知道這話是怎麼說出口的。
“我救他,和母妃無關,僅僅隻是因為他是我的暗衛,多次救我於危難之間。”
夜修獨不再看杆子一眼,越過他帶著護衛,自行向風蒼國和天雨國的邊境趕路。
杆子不知道怎麼形容現在的心情,感激?擔憂?複雜又糾結。
突然有個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主子待你不錯,主子吩咐了,照顧杠子的責任,落在你的身上。主子還說了,主子的黑豹會馱著杠子和我們一起去天雨國,男兒有淚不輕彈,你這樣和個娘們沒啥區彆。”
杆子抹了把眼淚,重重地衝著夜修獨的方向磕了一個頭,揚聲高呼道“謝主子救我兄弟之恩,來世,杆子必將做牛做馬也要謝王爺今日之恩情。”
回答他的,是一行人的走路聲。
於是,一大幫子人啟程,去找那什麼水。
然而在他們離開村莊趕往風蒼國邊境的時候,就遇到了劫匪。
夜修獨往後退了幾步,內力升起掌風霍霍地飛向要偷襲杆子的人。
僅是一掌,卻有兩人殞命。
而夜修獨的這一擊卻引來了其他劫匪的注意,劫匪飛起,月光之下,黑影掠過。莫弦、沈鷹、彭應、聞風、淩風及一乾護衛群起而攻之。
夜,大陸一片寧靜,月光之下,黑暗之中,淹沒無儘殺戮和秘密。
翌日黎明,夜修獨帶著昨晚損傷了兩三人的一乾人等離開,繼續奔往風蒼國的邊境,去阿姆卡雪山。
明明至少要七八天才能到達風蒼國邊境,卻被夜修獨走捷徑、趕小路,硬生生地在第五天的時候趕到了風蒼國邊境,還補充了點盤纏、糧食和水。
而這幾天,不知經曆了多少殺戮,損失了多少兄弟。
而風蒼國和天雨國邊境中間有一條不高卻道路崎嶇的山脈,山脈北麵的儘頭是臨近阿姆卡雪山的山林,山脈外是一條大河,可以直達蒙族的大河。
可現在……
衣衫破敗的夜修獨站在山脈前,看著麵前的山脈,眸光冷冽深沉,不知在想什麼。
就在眾人以為他們的主子會越山的時候,夜修獨卻招手往山脈右邊的儘頭走。
一乾人沒有怨言,跟著夜修獨一起,去阿姆卡雪山。
去那片森林至少要三天,而這中間不知又要經曆多少阻礙。
這一回,並沒有提前到達阿姆卡雪山前的森林,在第三天到達的時候,夜修獨招手讓他們歇下來休息。
趕路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是有足夠的休息時間,何況剛經曆兩場廝殺。
夜修獨看過杠子的傷勢,確定沒有什麼變化才走到一旁,用水壺裡的水沾了沾衣袖,擦了擦臉。這裡水源稀缺,不能洗漱一番,隻能湊合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