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甜……程大哥，你也吃一口！”
程團長看著剩下兩塊的桃子罐頭，不舍得吃，說道：“我不愛吃甜的，你吃吧！這麼甜的東西你們女同誌愛吃。”
“你就知道嘲笑人……不理你了，程大哥！”
一口一塊。
一口一塊。
仰頭，湯也喝沒了。
粉嫩的小舌頭舔在櫻桃紅的嘴唇上。
程團長目光灼灼。
“明天去供銷社再給你買幾個，再買一個肉罐頭。”
“真的啊！程大哥你真好。”
“程大哥，我去做飯你休息一會兒。我去做紅燒肉…巧慧做紅燒肉可好吃了。”蘇巧慧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
程團長的心忽悠忽悠。
“我去給你燒火。”
“可以嗎？程大哥！”忽閃忽閃。
“可以的，有什麼不可以的。”
程團長坐在板凳上燒著火。
“程大哥，小點火！一會糖糊了。”蘇巧慧在炒糖色。
“行……這樣行嗎？”
“嗯！程大哥你真厲害啊！楊姐姐運氣真好，遇見程大哥這麼會乾活的人。”
“程大哥你看就會做飯，還會做家務還是個團長，程大哥真厲害呢！”
程誠口渴，起來想喝點水。
“我爸不會燒火……哼…”怎麼可能不會呢！
程誠意識到他爸也是會燒火做飯的。
“小誠，你醒了！巧慧阿姨給你打個雞蛋水吧！你爸拿回來好多雞蛋。”
“是嗎？爸，特意給我買回來的雞蛋？”
“嗯……等會你巧慧阿姨做完飯給你打雞蛋水，現在沒有鍋了。”
“小誠，阿姨做了白菜肉片湯。在盆裡，阿姨給你盛一碗去。”
程誠餓得不行。
就沒拒絕。
蘇巧慧盛了滿滿一碗白菜片子，在白菜片子上蓋了兩塊手指蓋大小的肉。
“快吃吧！多吃點肉補充補充點體力。”
程團長都沒有抬頭看，低著頭道：“你巧慧阿姨對你多好，肉都給你了，下次不許沒禮貌了。”
“程大哥，在孩子吃飯的時候不要訓孩子。”
“哼！假惺惺。”程誠不知道他碗裡有多少肉，反正不可能多。
“小誠，快去吃飯吧！吃完飯把藥吃了。”
“爸，你和奶奶不是說老爺們燒火做飯會倒黴嗎？”
程團長厲聲道：“……小孩子瞎說什麼！趕緊回屋去。”
“巧慧你彆聽小孩子瞎說，家裡的家務活我都能乾。”
“嗬……”
“刺啦……”四四方方的肉塊下鍋。
程團長坐在板凳上燒著火，臉上騷包的笑，程誠覺得這個他一直崇拜的父親。
如此陌生。
“爸，咱家日子不過了？我媽生病欠下的錢不還了？姥姥把小舅的結婚彩禮錢都給你了，你不還了嗎？”
“我媽才死，就開始大魚大肉了嗎？我媽………她還沒有走遠呢！”
“爸…………你忘我媽媽嗎？”
程團長燒火添柴的手頓住了，年少時妻子羞紅的臉，偷偷揣給自己的雞蛋，新婚時背誦的語錄。
初為人父時的喜悅。
二十年的夫妻聚少離多，楊珊從未抱怨過，陪著自己從少年到中年，程團長陷入深深的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