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同誌,偷人孩子是犯法的!”顧塬的聲音如同深夜中的厲鬼。
“啊………”伸向繈褓的手,瞬間收回去。
“俺……俺………不……是偷孩子!”男人驚恐!他明明看著這個當兵的男人,拎著水壺出去打水了。
顧塬打開了病房的燈。
南音迷茫的睜開眼睛,她床邊上站著個男人,手裡還抱著破棉襖。
“艸,這誰啊!站我旁邊乾什麼?”南音不好的回憶湧上心頭。
下床一腳踹了過去。
“啊………”
男人一時不察,被南音踹個正著。
男人佝僂著身子,大家才看清破棉襖裡包著一個嬰兒。
“哥!他是誰?”
“小塬?這男的是誰?怎麼來咱們屋了?咱們不是出了床位費了嗎?怎麼還安排人?”
昨個夜裡太黑,曲衛紅根本沒看清那對夫妻的樣子。
自然也不認識男人。
“昨天夜裡遇見的老鄉,走錯屋子了。”
“啥?屋還能走錯?”曲衛紅狐疑的看著男人。
“你不是來偷孩子的吧?”抱緊旁邊的孩子。
這年頭偷人家男孩去賣的還少嗎?小塬當初就是被人偷走賣掉的。
“大姐,俺是走錯屋了,俺是走錯屋了!”
“俺這就走…這就走……”男人慌慌張張。
男人走到門口。
顧塬一雙眼睛如利劍,緊緊盯著他。
“想想你家裡的幾個孩子,再有下次……誰都保不住你。”
“大兄弟,我再也不敢了!沒有下次沒有下次。”男人點頭哈腰的跑回了病房。
顧塬重新閉上燈。
淩晨五點半,天剛泛白。
“再睡會兒吧!一會我去買早餐!國營飯店的大包子,行不?”
蘇茉點點頭。
南音翻身,回到床上,抱緊懷裡的孩子。
“哥……我吃肉的!再給我打一份肉菜。”
“小塬,買小米粥和雞蛋。”
“呼呼呼…………”嚴爺爺。
隔壁的男人抱著孩子回到病房。
女人看見自己的丈夫開門進來,急切的問:“他爹,孩子換完了嗎?”
“…………”
“抱來我看看,這兩個孩子像吧?聽護士說那女同誌是早產的。”
男人把懷裡的孩子放到門口的床上,沒有被褥,隻有一副床板子。
男人攏好衣服,躺在孩子身邊。“新生的孩子都一個樣,你趕緊睡吧!”
女人有些興奮,“哎……他爹這回咱家小六就享福了。”
“等小六長大,咱們再偷偷的去認親。親生的孩子,打斷骨頭連著筋……以後準能孝敬咱倆。”
“你快睡吧!彆瞎想了!哎………”男人歎聲氣。
“剛才我問過護士,護士說隔壁病房的男人是個團級乾部。”男人看的出來,顧塬是顧及他家幾個孩子,沒有把他送公安。
男人尋思天一亮,他們就回家去。
女人低聲道:“那咱家老六能過上好日子了,誰能想到她居然不是個小子。跟著咱們就沒命了……”
“孩他爹,娘真的會把孩子扔山上嗎?”
男人煩躁的翻身。“俺不知道,彆問俺!家裡啥情況你不知道……你非說這胎是兒子,現在又整出一個丫頭片子。”
女人抹著淚:“俺也不知道她還是個賠錢貨啊!俺也不想啊!嫂子和弟妹天天嘲笑俺。俺要是知道是一個丫頭片子,俺……不來醫院生了。”
“還花那麼多錢,回頭娘知道了,還得了。”
男人回道:“你不說俺不說,娘不能知道。大哥他們也偷偷賣山貨,也沒交給娘。”
男人不想多說,“快睡吧!天一亮咱們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