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異人生之快穿之旅!
一直以來,沈夢昔都想係統地學習中醫。
人體的神秘是不亞於宇宙,也可以說,人對於自身的了解,甚至還不如對宇宙的了解。
中醫、西醫、藏醫、苗醫、巫醫從不同角度治療人體,看起來迥然不同,但往往異曲同工。沈夢昔做過赤腳醫生,對婦科兒科有些經驗,民國時期又跟章父學過中醫,針灸也學了些皮毛。如今,中醫體係保存完好,又這樣有空閒時間,還有這樣醫術高明的老師,不學?那是不可能的。
第三天一大早,孫醫丞又來了。
沈夢昔做出一副訝然的表情,孫醫丞很是尷尬,要知道,醫者上門,就是家中有疾的信號,會讓人有觸黴頭的想法。所以醫生雖然是救死扶傷,聲明遠播,但習俗上,醫不叩門,除非近親或者通家交好,否則醫者是極少出門做客的。
沈夢昔並不在意,笑著請孫醫丞在席上坐下。
孫醫丞喝了一口茶,咳了一聲,渾身不自在。
前天中午一回到家,他就迫不及待地喝了壇子裡的美酒,一路聞著酒香,早就饞得不能自控了。
誰知,這聞起來醇香撲鼻的酒,喝起來差點把他嗆死。用的是平時喝酒的大杯,他端起就一口乾了,結果,酒一入口,頓覺辛辣無比,喉嚨裡更如一道火線流淌,刷地燒到胃裡,火辣辣暖洋洋暈乎乎。
他連吃了幾口菜壓下去。卻是想喝第二口,就這樣一杯一杯,很快那一壇酒都喝光了。
平時能喝七八壇,今日隻是一小壇,他就覺得天旋地轉,藥童有兩個頭,老妻也似乎變得年輕許多,他嘻嘻地笑,哈哈地笑,腹中烈火焚燒,腦中仙音繚繞,萬般美妙。
老妻按著他灌了醒酒湯,又吐了兩回,才覺舒坦。最後人事不知,胡亂睡了過去。
直睡到次日寅初才醒,幾乎誤了季考大事,醫丞夫人昨晚氣得把那酒壇摔了,今早也冷著臉不理他。他也知昨晚失態,灰溜溜去了太醫署上班。一路都在遺憾地想,若能再聞聞酒壇裡的香氣也是好的。
太醫署位於皇城,具有教學和承擔皇室、文武百官、士兵、工匠、囚犯、奴婢醫療的職責,也就是說對於體製內的三六九等都得服務。
太醫署生源選拔十分嚴格,全部從醫學世家選拔,所以醫學生大多都是有童子功的,太醫署官員和醫學生一共一百六十多人,既有基礎教學,又有實習機會,很是正規嚴格。太醫署內設醫學和藥學兩部,醫學部又分醫科、針科、按摩科、咒禁科。藥學部有專門的藥園和藥園師。太醫署最高長官醫令為七品下官員,醫丞、醫監、醫正則是八品、九品。
平時博士負責月考,醫令醫丞負責季考、太常丞負責年考,診治患者治愈率也是考核的重要標準,醫學生九年依然無所成,就會“退還本色”,哪兒來的回哪兒去了。
這天,就正是孫醫丞負責的季考之日,對於他的險些遲到,醫令很是不滿,臉色比孫夫人的還難看。
孫醫丞低著頭不做聲,極力讓自己不被注意,誰知控製不住打了一個嗝,好大的酒氣撲了出去,跪坐於他旁邊的李醫丞差點被熏了個跟頭,連趙醫令也聞到了,疑惑地望了過來。
季考結束,幾個同僚立刻抓住他逼問,為何有了好酒要獨自偷飲。孫醫丞忙說是偶爾得了些酒,吃了幾口就醉倒了。幾個老頭順杆爬,要求到他家評判此次季考成績,順便在他家投投壺、喝點茶、吃點飯、飲點酒。
孫醫丞一向好麵子,說不出不請客的話,更不肯承認家裡沒有好酒,硬著頭皮答應下來。回家翻了一通,幾壇子以前視若珍寶的好酒如今都變得像潲水一樣,打發仆從出去買酒,結果還不如家裡珍藏的。
孫醫丞唉聲歎氣,一夜都沒睡好,鼓聲一響,坊門一開,等不得提前遞上名帖,就直奔公主府而來了。
“咳,老臣昨日季考中,受到考題觸動,忽想起公主的脈案,覺得實在有必要再次上門複診,還請公主莫要見怪老臣不請自來。”
“是這樣啊!”沈夢昔哦了一聲,伸出右手,讓孫醫丞診脈。
孫醫丞臉一紅,他走得匆忙,連道具也忘記帶,助手沒帶,藥箱也沒背,就這樣空著兩個爪子來到了公主府。
清風擺上脈枕,孫醫丞心不在焉地號脈,換了左手後,裝模作樣地點點頭,“公主近年生產密集,雖是根基甚佳,但身體仍有所損耗,如此,老臣給殿下一個調養方子,喝上一月,定會有所改善。”
沈夢昔連連點頭。
方子開了,孫醫丞習慣性地吹了一下,交給清風。
“那,老臣就告退了。”
“醫丞慢走。”
孫醫丞艱難地邁步向外走去,神情糾結可憐,沈夢昔都升起了惻隱之心,她笑著問“孫醫丞,不知前日的酒,可還喝得?”
孫醫丞立刻兩眼放光,站住腳,回身,眉飛色舞地說“喝得!喝得!”
“那酒的度數有些高,醫丞喝得慣就好。”
“那個那個”
“府中還有很多,清風!去給孫醫丞抬來五壇!”這酒,是沈夢昔將武陵空間中的酒,裝到壇中封口改裝而成,不過是三十八度的白酒。
孫醫丞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沈夢昔派仆從將酒壇送上孫醫丞的馬車,這次孫醫丞再也說不出硬氣的話來,隻說“娘子學醫的甚少,公主對醫學青眼,是太醫署的榮幸。老臣那孫女略懂些醫理,改日讓她來拜訪公主,另外,平時公主但凡有何吩咐,隻管命人來太醫署召喚便是。”
沈夢昔本也未打算到太醫署上課,如此一番,一半是和孫醫丞開個玩笑,一半是想得他一句承諾,隨時請教。此時,心中也很舒暢,“孫醫丞,飲酒要適量,莫要貪杯才是。酒還有的是呢。”
孫醫丞笑得眼睛眯起,胡子發顫,連連應是,上了馬車,親手護著酒壇,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