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異人生之快穿之旅!
沈夢昔出門就遇到剛換了乾爽衣裳的另外幾個學子,他們穿著莊民的衣裳,看上去有幾分滑稽。對著沈夢昔行禮,沈夢昔略一點頭。
房間裡,嚴十二散著頭發,靠在榻邊,聽幾位友人七嘴八舌地說話。
“我等幾人正在品評方五的荷花圖,就聽得普通一聲,回頭一看,見是你失足落水。幸虧姚六會鳧水,當即跳下湖去,將你托了上來。”說話的公鴨嗓一指頭發濕漉漉的姚六。
“因你落水之初就嗆了水,連聲呼救都沒有,等姚六救你上來時,已是昏迷,我們拚命拍你的後背,讓你吐水,可惜,你沒吐,也不醒。”
嚴十二反手揉揉後背,“崔十八,你這禽獸,竟下死手打我!難怪如今這脊背還這麼疼!”
眾人都笑,等著看好戲。
“喲喲喲,後背疼啊!兄弟給你揉揉。”崔十八嬉皮笑臉地湊過去,撫摸嚴十二的後背,忽然伸手摸摸他的嘴唇,“不知十二的嘴巴,疼不疼呢?”
眾人終於忍不住,全都捧腹大笑。
嚴十二莫名其妙地也摸摸嘴唇,“不疼啊!”又摸摸人中,“嘶,這裡有些疼。”
“這裡有些疼!”姚六陰陽怪氣地學著嚴十二說。眾人又笑。
直到笑夠了,崔十八才說“你啊,當時就像一截木頭一樣,無知無覺,方五使勁掐你的人中,你也不醒,仿佛死了,當時姚六都哭了。”
“我沒哭!”姚六立即喊道。
“你明明哭了!”崔十八也喊。
方景接過話來說“正當我們束手無策之時,太平公主的馬車經過,是公主出手施救,你才醒轉過來。你,全不記得了?”
嚴十二懵懂地回憶,點點頭,“記得記得,公主似乎在按壓我的胸膛,很用力,肋骨幾乎要斷了。”嚴十二皺著眉頭,落水一次,全身無處不痛,真是愁苦。
眾人又笑。
“十二,那你知道,公主是如何施救的嗎?”崔十八忽然湊近了,聲調詭異地低聲問。
嚴十二忽然有種不好的感覺,掃視了一圈朋友,見他們個個臉上帶著幸災樂禍的笑容,一下躺回榻上,“我不想知道!”
“來來來,就讓方五再施救一次,反正他也親了你!”崔十八哈哈笑著,將方景推到嚴十二身上,看著嚴十二目瞪口呆,笑得更厲害了,“公主趕來後,“啪”的將死魚一樣的你翻了過來,又“啪啪啪”清理乾淨你的嘴巴,然後,“啪”的一下就親了上去,足足渡了五口氣給你。然後,你就醒了!”
說完看著麵紅耳赤的嚴十二拍手大笑“我早說過十二應該去做麵首,我們也好借個光,不過今日這番,你也算失身了!看來隻能做麵首了!”
“十八,休得胡言!這裡是公主的山莊,當心闖下大禍!”方景製止狂笑不止的嚴十二,“也不知是誰,被公主一聲嗬斥嚇得跪倒在地,連話都不會說。”
眾人又轉而指著崔十八恥笑一番,夾雜著崔十八公鴨嗓的申辯。
屋子裡的這些笑鬨,一字不漏地被暗衛傳給了沈夢昔。
沈夢昔都可以想象出一群十六七歲的少年,在一起嬉笑打鬨的情形,也知他們隻是朋友間的玩笑,並無惡意。於是揮揮手讓暗衛退下。
清風等暗衛一走,有些氣惱地說“這群小郎全都是白眼狼!堂堂公主屈尊救了他,不知感恩,還敢調笑!”
“跟個孩子計較什麼,這麼大的小子,正是不知深淺呢。”再無少年心性的沈夢昔,對於年輕人總是多一分寬容,“清風,你去跟林莊頭說一聲,以後山莊不對外人開放了。”
清風應喏去找林莊頭了。
沈夢昔一個人坐在桌案前,歪著頭,回憶著自己到底救過多少人,有個上海知青,有個德國少年,還有鄰居發小,還有王守卿記不清了。
之所以記不清楚,一是救的人很多,再是往事逐漸模糊。
剛才救嚴十二,那種緊迫感,忽地讓她回到了當醫生那幾年,而完全忘記如今的身份。
重要的是使她有了久違的成就感。
這兩年,她了解了其他公主貴女的生活,基本就是琴棋書畫、吃喝玩樂,生孩子,養麵首,勾心鬥角。
琴棋書畫可以作為愛好,但不能是主旋律。沈夢昔對這樣的生活不能接受,她需要一個體現能力的寄托,第一世的教育對她影響根深蒂固,她始終不允許自己做個無所事事的人,換言之,就是要做個對社會有用的人!
但是如今的身份太特殊,她想帶孩子,乳母就惶恐;她想做飯,廚娘就慌張;她想和孫十一娘交朋友,人家不敢攀高枝,還給人家帶去困擾;甚至想和孫醫丞做個忘年交,也不能實現。總之,就是她看得上的,都是不打算或不敢與她深交的,諂媚貼上來的,又都是她看不上的。
沈夢昔曾經在日記中寫道人的一生,終其所有,不過是一場孤旅,沒有人可以與你始終相伴,無論是子女還是愛人。
這是她的領悟,也是一個活得過久之人的無奈心聲。
但是,此刻,就在這熱熱鬨鬨的大唐洛陽,她覺得孤單,幾乎無法忍受。
拿出多年沒有碰過的手機,看著自己的照片,覺得刺眼的陌生,她飛快地將手機丟回武陵空間,不敢再看。
提筆刷刷寫了一個急救方法,她準備在自家的護衛中推廣急救術。又命人叫來正準備離去的方景,將那張字紙交給他,“這是今日的施救方法,你也目睹了全程,好好看看吧。如有不懂,可以問我。”
方景上前幾步,雙手接過字紙,看了一遍,鄭重地說“多謝公主賜教!”
“今日嬉鬨之言,出了莊子不要再提。”
方景臉色大變,跪地磕頭,“公主大人大量,我等隻是取笑嚴十二,並無冒犯公主之意。”
“起來說話。我雖不怪罪於你們,世人如何評論就不知道了。於我無大礙,於嚴十二郎卻是影響深重。”沈夢昔感歎,再世故也都是些少年,沒有經曆世事險惡。
方景又一次磕頭,受教離去。
一行少年郎離開了青雲山莊,嚴十二踟躕半晌,還是沒有勇氣去和公主拜彆。方景從公主那裡帶回一張急救方子,就鄭重地對眾人說,今後不許再拿此事開玩笑,並催著幾人快速離開山莊。幾個兒郎也都忽然醒覺什麼,噤若寒蟬。嚴十二打算去辭彆公主,方景卻說公主吩咐了,不必道彆,直接離開。
少年們都換回已經烘乾的白色襴衫,恢複瀟灑飄逸,一一上馬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