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夢昔跳起來,一掌蓋在齊保良臉上,“放下!我來救他!”
齊保良被打懵了,停了下來,沈夢昔喊齊保安,“把衛家平放地上!”
“哦,哦!”齊保安一把將齊衛家從齊保良肩頭卸下,依言平放,沈夢昔快速檢查,衛家的衣服已經被衝走,像一條毫無生機的大魚一樣躺在地上,無呼吸無心跳,肩頭一塊淤青,腹中並無積水。
沈夢昔立刻跪地對齊衛家進行心肺複蘇。
“滾!”張鳳玲一把推開沈夢昔,瘋狂地喊:“你們家禍禍俺們還不夠嗎!還要禍禍!”
沈夢昔一時不防,被掀翻在地,她迅速爬起,一把揪住撲到齊衛家身上的張鳳玲,拉到身前,與她對視,一字一句:“張鳳玲!我能救他!”
張鳳玲被昏暗光線下的沈夢昔的眼神震懾住,一時呆住,不由自主就鬆開手。
齊保良已經回過味來,非要送兒子去醫院,沈夢昔哪裡撕扯過他,又被掀了個跟鬥,後腦勺磕到鵝卵石上生疼。
“放下!讓珠珠救!”齊老爺子趕到了,氣喘籲籲地對孫子說,“讓珠珠救!比送醫院更快!”
齊有德和齊保良驚呆了,“爹!你瘋了?”
“聽我的!”齊老爺子拿著手電筒照著齊衛家,不許兒子孫子靠前。
沈夢昔立刻展開急救,她如今的身體實在沒什麼力氣,十分鐘後她就氣喘如牛,但她不敢停,一刻也不敢停。
看著她在兒子胸口反複按壓,聽著她呼哧呼哧的喘氣聲,和朝著兒子口中吹氣的聲音,張鳳玲絕望地哭著跪伏在沙灘上。
齊保安看了一會兒,接手了按壓的工作,但動作不規範,沈夢昔怕他按折了衛家的肋骨,隻好繼續自己來。
又是十分鐘,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沈夢昔的汗水砸在齊衛家赤裸的胸膛,齊老爺子握著手電筒的手不停地顫抖,圍觀的村民輕聲竊竊私語。有人嘀咕道:“這都多長時間了,還能行嗎?”
“有這個工夫,都到縣醫院了!”張鳳玲大喊著撲上去:“你們兩個殺人犯!你們賠我兒子來!”
被齊老爺子一聲斷喝止住,張鳳玲渾身顫抖,不甘地仰天大嚎。
“有心跳了!”沈夢昔伏在齊衛家胸口,露出笑容,然後癱到地上,“送醫院。”
齊保安一把抱住她,“珠珠!”
齊有德一把接過沈夢昔,“我抱著!”
齊保良托起兒子,啊啊地喊著,“醫院!醫院!”朝著堤壩上跑去,張鳳玲連滾帶爬地跟上,後麵跟著一串齊家人和村民。
齊衛家連夜被拖拉機送到縣醫院,救治了一番,已無生命危險,但需要留院觀察兩天。
齊有恒和魯秀芝以及齊保健、齊保平聞訊趕來,已是半夜,魯秀芝一眼見到小兒子正跪在醫院燈光昏暗的走廊儘頭,蔫頭耷腦的。
齊家人都來了,擠在醫院的走廊裡,連齊老爺子也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魯秀芝來的匆忙,隻從傳信人口中得知是自己兒子惹禍了,差點讓齊衛家淹死,她急三火四地往醫院趕,一見齊周氏,連忙問:“咋樣大嫂?孩子咋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