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早起天氣陰沉,氣壓特低,一絲風也無。kan8z
各個單位的大煙囪裡冒出的滾滾黑煙,全都籠罩在嘉陽上空,空氣刺鼻嗆人,視野模糊,沈夢昔推開門,又退回來,戴上口罩。
她看到,齊有恒莫名其妙地看著外麵的天,在笑。
當天傍晚,齊家附近那盞本來就不太亮的路燈,又又不亮了,有摸黑走路的鄰居大聲抱怨。
半夜,熟睡的沈夢昔被一陣急促的鈴聲驚醒,外麵緊接著響起一聲痛苦的嘶嚎。
沈夢昔一骨碌起來拉亮電燈,隻見齊有恒父子拿著手電和棍子,跑出門去,魯秀芝也醒了,死死抱住沈夢昔不許她下地。
沈夢昔掙紮無效,她有種錯過一億票房大戲的遺憾。
馬路上,齊有恒父子正與三個青年廝打。
準確說,是單方麵虐打。
齊有恒雖然四十有餘,但良好的身體素質,加上半年的半軍事化訓練,使他身手敏捷,一根短鍬把掄得虎虎生風齊保健天天啞鈴俯臥撐的練著,一身力氣正愁無處發泄,爺倆也不論招式,怎麼順手怎麼來,隻將那三人打得哭爹叫娘,連連告饒,韓家父子也衝了出來,韓兵中學時,也是與齊保健“並肩作戰、打遍嘉陽”的,此時舉著鐵鍬劈頭蓋臉就拍,一派輕車熟路。
鄰居們也都陸續趕來,齊心協力抓住了那三個二十歲上下的待業青年,齊有恒身上隻有一副手銬,另外兩個就用繩子綁了,三人串成一串,扔在地上。
其中一個燙著卷毛頭發的青年,被捕鼠夾夾到了手指,疼得哇哇直叫,另外兩個也是鼻青臉腫。
韓建福回屋穿戴整齊,“老齊,我跟你押他們去公安局。”
佳佳爸爸劉昌河也自告奮勇跟著押人去了公安局。
齊保健和韓兵則留下照應家裡。
李巧鳳和韓兵鎖了家門,住到了齊家,說是作伴,實則她也有些害怕。
韓兵說話聲音有些大,顯然是好些年沒有實戰過,這次有些興奮過度了。
“哎,老大,你們咋知道今天他們還來呢?夾子咋下得那麼準呢?”韓兵連珠炮地問個沒完。
原來,齊有恒沒有采集到過多有用信息,隻能初步判斷出是三個人,一個個子比較高。他算準這幾人不會善罷甘休,還會趁著天黑再來砸玻璃,今天陰雲密布,正是好時候,傍晚路燈被打碎,他就更加確定。
天黑後他將幾個捕鼠夾安置到杖子上,又在門前和杖子邊的雪裡埋了機關,一旦踩上,屋內的電鈴就會響起。
布置好一切,父子兩人和衣而臥,隻等魚兒上鉤。
韓兵聽了豎起大拇指,“齊叔真是神探!”
齊保健又到外麵檢查一番,將大門暗鎖鎖上,回來讓魯秀芝她們休息吧,什麼事兒都沒有了,然後拉著韓兵到前屋休息。
“俺家韓兵打小就愛跟著保健,保健說話比他爸說話還好使,到現在還是那樣。”李巧鳳和魯秀芝說。
“可不唄,我差點忘了這茬,他倆可沒少惹禍,天天有來家告狀的。”魯秀芝神思飄忽,其實家裡最淘的是老大。
“唉,我都知道。”李巧鳳壓低聲音,湊到魯秀芝耳邊,“俺家兵從小就稀罕老秦家那死丫頭,你家保健為著避嫌,從來都不跟那妮子說話,你說現在這事兒整的,那妮子相中你家的,俺家的又死認那妮子,這不漿糊了嗎?”
“啊?你這話咋聽著不對味呢,俺家老大不會也稀罕老秦家大丫頭吧!”魯秀芝聲音都顫抖了。
“說不準,誰知道現在這些小青年都咋想的,個個都要自由戀愛,戀愛個屁!能當飯吃,還是能當錢花?沒個好工作,沒個好家庭,天天烏煙瘴氣的喝西北風,我看誰特麼能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