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真是個有福的!”齊老爺子咋舌。
“可不是,命太大了!那可是戳了脖子啊!大爺,你不知道,那天生產隊的楊隊長可嚇屁了,這倆事兒都是他們生產隊的,他後來請齊三哥喝了酒,還把三連連長指導員和我都給叫上了,我們幾個直接把他給灌懵了!”
“哪能怪人家隊長呢,誰知道能有這事兒呢!”
“大爺是個明事理的!”李場長豎起大拇指。
“那個曲明遠的病治好了嗎?”沈夢昔看他們抽完了一支煙,走過去,又踩了一遍煙頭,問。
“小姑娘厲害,知道咱們林區最怕煙頭沒踩死了。”李場長讚許地說。
“哼,就不該在林區抽煙,大興安嶺那次教訓還不夠深刻嗎?”
“你這孩子,咋跟大人說話呢!”齊老爺子嗔道。
“孩子說的對!說的對啊!”李場長連忙說“咱林區啥時候都是防火第一!”
“曲明遠怎麼樣了?”
“他啊,這也是個好命的,她媳婦一拿著了齊三哥給的地址,家裡啥也不管了,帶上所有的錢,把倆閨女托付給了鄰居,就帶著曲明遠去了陝西,臨走,林場和生產隊差不多各家都給湊了錢,也是都知道這些年曲明遠兩口子不容易啊。“李場長不自然地抹了一把額頭,接著說,“就這樣,前後差不多用了半年,他們才回來,你彆說,還真給讓那老中醫給紮好了!”
“真好了?”齊老爺子也非常高興,他覺得女兒做了行善積德的好事。
“真好了。太重的活兒還是乾不了,但好歹是不抽風了!我還真沒見過羊角風給治好的呢!他媳婦高興的不知道咋感謝你們家好了,就差磕頭了!自己采了木耳蘑菇,曬得乾乾淨淨的,讓齊三哥給哈市郵去了,還說,去年沒趕上,今年秋天就去采鬆子,挑最好的給他們郵去呢!”
“彆郵彆郵,費那個勁嘎哈!”
“那誰攔得住啊!”李場長哈哈地笑著,又歎氣,“唉,他的病好了,全場子、全生產隊的人也都了了一樁心事啊!我快退休了,過兩年,就跟我兒子到縣裡享福去了!”
沈夢昔不確定李場長和曲明遠之間,有什麼淵源,但猜測他這些年一直照顧曲家,心中定是有所愧疚,如今曲明遠痊愈,他也算是去了心頭事,可以安心離開養老了。
齊衛星開學就讀四年級了,十一歲的男孩,白白淨淨,看著十分養眼。
孫美鳳對這個唯一的兒子,看得跟眼珠子一樣,不許他到江邊遊泳,不許他爬樹,不許他跟人打架,總之,不許他做任何帶有危險性質的事情,直接導致齊衛星根本沒有什麼同齡的好朋友。
齊保國對此很是不滿,他覺得小子就得皮皮拉拉的,娘們唧唧的動不動就哭,動不動就躲到媽媽身後,太不像話,但是他工作忙,兒子大多時間還是跟他媽媽在一起,性格已經養成,除了歎氣已經彆無他法。
沈夢昔來到青峰林場,齊衛星非常開心,他終於可以有理由,暫時脫離母親的掌控,住到了爺爺家了,他像是剛鬆開繩子的小狗子,撒著歡的蹦躂,就連晚上睡覺前,都要在炕上跟齊衛家打著滾兒的鬨上一陣兒,再可著勁兒的蹦上十多分鐘,“炕要塌了!”沈夢昔實在受不了,大聲地喊。
齊衛星這才老實下來,又拱到齊老爺子跟前,“太爺給我講個打鬼子的故事吧。”
“行啊,你們先去外頭撒尿,完了咱就關了燈講故事。”
兩個小子霹靂撲隆下地,出去撒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