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五一早,各單位都上班了。
齊保康和齊保平去了哈市,帶走了那張帶著槍眼的熊皮。
直到晚上,也沒見齊有恒提取錢的事兒,魯秀芝似乎也忘記了此事。
沈夢昔也不催。
睡到半夜,房間有窸窸窣窣的聲音,還有一道朦朦朧朧的手電光,像是蒙了一層紗巾。
沈夢昔沒動,側耳傾聽。
簾子外邊,齊保健聞聲起來。
“噓!”
就沒動靜了。
又是衣服的窸窣聲,“放哪兒了呢?”齊有恒輕聲嘀咕,翻著沈夢昔掛在木頭衣架上的衣服,然後翻書包,最後打開大衣櫃,在裡麵翻著,折騰了足足二十分鐘,空手而歸。
吃早飯的時候,全家都不動聲色。
中午放學,沈夢昔聽魯秀芝在問齊老爺子,“是不是您老給收著了?”
“我可不沾你家的錢!”齊老爺子不樂意了。
“我就是隨口一問,爹你可彆生氣。”魯秀芝連忙道歉。
看到沈夢昔回家,魯秀芝連忙去做飯。
沈夢昔打開衣櫃,衣物已板板正正的疊好了。
被子也重新疊過了。
齊老爺子無辜地看著她,“我管不了他們。”
“沒關係!”沈夢昔笑得嘴都咧到耳朵後麵。
——老娘藏東西,還沒人能找到!
當然,沈夢昔沒算到的是,齊有恒轉天將存單掛失,她放在武陵空間的是一張廢紙而已。
初中與小學的差彆還是很大的,比如,學校公共廁所的牆上,有人用紅色粉筆寫著曲雅麗和馬安慶是一對;牛金鵬愛王霞;謝麗婷臭不要臉
沈夢昔親眼看過男女生傳小紙條,有的在教室裡,有的在走廊裡,還有的在自行車棚裡。更有人放學了拖著不回家,等同學都走了,兩人在教室裡說話,再結伴回家的。
也有一群少男少女,結成一個小團體,表麵看是一群關係不錯的同學,其實這個團體裡至少有三四對關係密切。
齊保昌家的老二齊衛強,初三最後一個學期,本來成績還不錯,偏偏在中考前早戀了,他們那一群八個好朋友,正好是四對。
王紅梅很是生氣,齊保昌卻說“老二挺有魅力啊!比你爸強,都知道自己找對象了!”
倒是沒人給沈夢昔傳紙條,也沒人寫她的小字報。
一是她比同班同學普遍小了兩三歲,在校園裡還像是個走錯校門的孩子,再是,大家都知道她爸爸是公安副局長,省裡還有個“神秘高官”,所以不管是小孩子的莫名敬畏,還是家長的教導,都沒人惹她。
那十年,在人們記憶中深深刻上了烙印,大家都怕報複,怕挨整。八十年代,國人欺軟怕硬的劣性,尤其在北方的小縣城裡,體現的淋漓儘致。
如同一個家族再是興旺,也有那不出息的子弟。
嘉陽縣再平靜,也是有惡性刑事案件,更有小流氓的。
齊保安“這一屆”小流氓之後,又多了許多後起之秀,不比齊保安他們隻是淘氣,做些撩貓逗狗、無傷大雅的事,一個以張大勇為首的,全是待業青年組成的叫做嘉陽青幫的小團夥,常做些偷自行車,攔路搶劫夜班工人的事,還經常到中學門口調戲女學生。
秦美茹就遭遇了一次被劫,那是市裡糧食係統的領導來嘉陽視察,在糧食賓館舉行內部舞會,秦美茹等年輕女職工都被指定,必須到場參加舞會,趙文靜也參加了。
舞會結束已經九點了,出了賓館,秦美茹就見齊保健跨坐在摩托上,心裡一陣酸楚。
齊保健見她們出來,就發動了摩托。
有人打趣趙文靜,“你對象等你呢,還不快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