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兵卻上前了一步,“你非要這麼作踐自己嗎?”
秦美茹下意識後退了一步,嘴上卻強硬,“嗬,難道隻有跟了你才不是作踐?”
“他都夠做你爹了!還不是作踐?”韓兵看著雖已近三十歲,依然青春如故的心上人,再想到包間內那個大腹便便的年過五十的台商,心如刀絞。
“跟誰不都一樣。”秦美茹的聲音不大,卻清晰落入韓兵耳中。
韓兵聽懂了,是啊,不是和心愛的人在一起,跟誰還不都一樣。
他現在何嘗不是這種心態呢。
“我懂。”我懂愛而不得的痛楚,我懂求之不得的遺憾。“嗬,你就不問問我,看守所裡的日子是怎麼過的,緩期執刑那些年是怎麼過的?”韓兵雙眼漸紅。他也為自己的衝動付出了最好的年華,雖不後悔,但也耿耿於懷。
秦美茹終於低下了頭,一縷卷發從肩上滑落,“韓兵,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太了解你了,你看不了我受委屈,你是為了給我出氣,我都知道。”她忽然提高了聲音,直視韓兵的眼睛,“可是!你也要知道,你所謂的出氣,帶給我的是什麼!你今天看著我揚眉吐氣地回來了,可我卻不能忘記,幾年前我是怎麼被嘉陽人指指點點的!”
——那個口口聲聲說最愛你的人,卻總是傷你最深的人。
韓兵張了張嘴,想辯解幾句,看著她眼裡的怨懟,又咽了回去。
一個二十多歲有些流氣的年輕男人來上洗手間,眼神往秦美茹身上臉上瞄,“喲,這地方說話特彆香是嗎?”
韓兵吼:“趕緊尿你的吧!”
這句話可比“你瞅啥”挑釁得多,那人兩步上前,想要教訓一下出言不遜的人,卻發現自己比人家矮了一截不說,氣勢上也差太多。他嘴上罵罵咧咧,果斷飛快地閃身進了洗手間。
“走吧!”韓兵先往回走,走了幾步又站下,“你為什麼跟著我們車隊?是有話要和保健說嗎?他都老婆孩子一大家了,你最好彆打擾他。”
秦美茹站住了,她就是為了見齊保健才回來的,即便不能單獨見麵,能同行一段也是好的。
“不見一麵,一輩子過不安生,是吧?”韓兵又問。
秦美茹抬頭看他,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病相憐,兩人不禁都苦笑。
轉過走廊,看到楊霞在收銀台邊,站著一動不動,韓兵理都沒理她,徑直走了過去。
秦美茹猶豫了一秒,也走了過去。
包間門咣當一聲打開,秦美茹嚇了一哆嗦。
樂樂從包間裡噔噔噔跑出來,沈夢昔隨後也跟出來。
秦美茹一見樂樂,眉目舒展開來,蹲下攔住他,一把抱住,“你叫樂樂是嗎?你長得可真帥啊!阿姨親親你吧!”
樂樂在她懷裡扭來扭去,躲著她塗滿唇膏的嘴唇,雙手用力推她。
“他再不去洗手間,就尿褲子了。”沈夢昔說。
秦美茹笑嗬嗬地鬆開手,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臭小子,快去吧!”
樂樂撒丫子朝前跑。
“回來!這邊兒!”沈夢昔給他指路。
秦美茹歪頭看樂樂跑來跑去,眼中是掩飾不住的喜愛。
“早知如此,我真不如幫你追求保健了。”韓兵忽然來了這麼一句,秦美茹嗬地一聲笑了,繼而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韓兵歎氣,進了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