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康啊,你們結婚兩年多了,啥時候要孩子啊?”魯秀芝嘴上喊的是保康,眼神卻瞄了張曉萌一眼。她的習慣就是,一到吃飯時,就愛把心裡話拿出來說一說。
張曉萌像沒聽見一樣,繼續吃飯:既然你問的是你兒子,那就讓他回答吧。
“媽,不急吧,你這都又仨大孫子了,還不夠你稀罕的!我們再玩兩年!”齊保康笑著說。
“沒個正事兒!”魯秀芝伸筷子夾了一塊鍋包肉,恨恨地咬了一口。
“對了媽,你知道嗎,那個特彆囂張的姚四,給槍斃了?”齊保康開始轉移魯秀芝的注意力。
“哪兒的啊?不認識。”
“就是哈市的,他還幫過我敬瑜哥呢,對了,寶珠見過他,在火車站幫著找回航航的那個人!”
沈夢昔一愣,她想了起來,是那個戴著墨鏡,在軍人候車室等車的人,在火車車窗邊笑嘻嘻跟她搭訕的人。是他幫忙抓住了人販子。
“是他啊!他犯什麼事兒了?”沈夢昔皺眉問。
“他啊,犯的都是大事兒!老有名了!你要問老百姓市長是誰,他不一定知道,但一提姚四,就沒有不知道的!那真是威名赫赫,可以止小兒夜啼!”
“說的什麼話!注意措詞,你是個警察!”齊有恒訓斥道。
“好好好,惡貫滿盈,草菅人命,欺男霸女,無惡不作!行了吧?”齊保康笑著改口。
“那你敬瑜哥跟他......”魯秀芝擔心地問。
“他們沒多大交情,我哥多奸啊,能跟他那樣沾黑的多攙和嗎,三姑父也不能讓啊。那人還真是,誰有什麼辦不下來的事情,一提是姚四的關係,立馬就解決了!他也不結婚,玩兒過的女人數不清,看上誰了,指定能搞到手!”
“什麼屁話!”齊有恒一拍筷子。
“老二,當著孩子呢,你這都說的啥啊!”魯秀芝也說。沈夢昔對他十分順口的“玩”字給惡心了一下。
“不說了,不說了。”齊保康端起飯碗吃飯,張曉萌也翻了他一眼。
“就這,就給斃了?”魯秀芝忍不住又問。
“這回可是你問的,不是我非要說。他手上有人命,嚴重影響社會治安。他看上的女的,有的已經結婚了,那做丈夫的連屁都不敢放,乖乖地把媳婦洗乾淨送上!有個硬氣的,說啥不乾,最後讓他給弄死了!”
“那該殺!強搶民女,濫搞男女關係,這哪是人乾的事兒!”魯秀芝聽了氣得吃不下飯。
齊有恒忽然被飯粒嗆了,咳得驚天動地。
魯秀芝放下筷子給他拍背,敲得後背咣咣響,一邊敲一邊埋怨,“這也不是小孩兒了,吃個飯還能嗆著,你可真行!”
齊有恒連連擺手,到洗手間去了,魯秀芝也跟了過去。
沈夢昔嗬地笑了一下,齊保健卻沒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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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溫鍋,何鴻誌果然沒來,齊慧慈帶著鄭媛來的。何敬瑜出國未歸,何宇航如今在北京一所國際學校上學,更是來不了。
第三天,齊保康開車帶沈夢昔到哈市三中插班。
“不是都聯係好了嗎,我自己去吧。”
“我來都來了,你就上車吧,要不爸媽也不放心。”齊保康打開紅色夏利的車門說。
“那就謝謝大款了!”沈夢昔坐進副駕駛。
果戈裡大街,中式建築,綠瓦黃牆,紅柱石獅。三中的教學樓陳舊而古樸,沈夢昔駐足仰視。
“今年是三中七十年校慶,還出了一本校友錄呢,將來八十年校慶,上麵就會有你的名字了。”齊保康也停下來說,“你知道嗎,這棟樓居然是俄國人設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