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警察是什麼樣呢?
每個行業都有讓人稱道的榜樣,也都有害群之馬。
隻是有人做錯事是故意為之,有人是盲目跟風。
有人說過,人有兩次出生,第一次是肉體的誕生,第二次是靈魂的覺醒。
什麼是靈魂的覺醒呢,簡單說,就是一個人由對外在追求轉向內在追求,重視精神生活。有自己的主觀意願,主動思考,而不是盲目跟從。
沈夢昔看來,一個人隻要每天進步一點點,領悟一點點,就是一種覺醒了。
人,區彆於動物的最重要標誌,就是人是有道德的。知道哪些事情不能做,哪些事情必須做。存有敬畏之心,律己之心,就是一個值得尊重的人。
薑濤的人生觀還沒有完全確立之時,受到一些行業不正之風的影響,或者說,他看不到光源,卻先摸到了黑暗。
德育教育從來不該缺席,道德的教化更應該貫穿生命始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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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沈夢昔約齊了昨天的同學,去醫院看望了李大誌。
病房儘頭的一個六人間病房,住滿了病號,李大誌就躺在靠窗的一個病床上,他已經清醒,整個頭包得像個蠶繭。
除了骨折,他還有中度的腦震蕩。
此刻,他天旋地轉地躺在床上,一動不能動,由他的姐姐李小雅和一個哥們護理他。他們去的時候,那哥們正給他往外端便盆,李大誌非常尷尬,但是包得太嚴,也看不出是否臉紅。
他不能說話,隻是用手比劃著,讓他們坐。可是根本沒有地方坐,其他病號也好奇地看著他們一群人。
有的腦震蕩的患者會遺忘一些事情,比如不記得自己是如何受傷等等,沈夢昔疑惑地看著李大誌,他不喝酒的時候,真是挺正常的一個人,仿佛昨天根本沒有和他們打過架一般,眼神在人群中搜索到謝麗婷,眼睛微微笑了一下,當然,也隻能看到眼睛了。
謝麗婷卻隻是低頭躲在同學背後,她的眼睛還是腫的。
事情總是因她而起,她逃避不開,也不能逃避。再難堪、再不願意,她也得到醫院去看望一下李大誌。
李小雅對他們不冷不熱,既不搭話,也不趕他們走,自顧自拿了一個方凳坐到窗邊。
沈夢昔幾人將奶粉罐頭等禮品放到床頭櫃上,就站在床邊,像遺體告彆一樣的圍了一圈,乾巴巴說了幾句問候和安慰的話,那個倒便盆的青年回來了,咣當一聲把便盆扔到病床底下,就靠著窗台站到了李小雅的身邊。
沈夢昔幾人勉強又站了一分鐘,李大誌慢慢地擺手,讓他們回去,他們就說了好好養傷之類的話,告辭出來了。
一出醫院,就看到薑濤和拎著禮品的父母在爭吵。
“昨天跟他父母都道歉了!怎麼還沒完沒了了?”薑濤使勁甩著父親緊攥著他的手。
“什麼叫沒完沒了?人都差點死了!要是人死了,才是真的沒完沒了!你剛剛二十歲,能擔得起一條人命嗎?”薑濤父親火了。
“我是警察,他是流氓!你讓我跟他道歉?”薑濤眼圈都紅了,“他之前拿刀子捅我的時候你是沒看著!”
薑濤父親是檢察院起訴科的科長,母親是一小學的教師,兩人在醫院門口拉扯兒子,吸引了過往路人的目光,他們有些難堪。
薑父低聲對兒子嗬斥:“他就算是殺人犯,也輪不到你處置,本沒有深仇大恨,人也已經就犯,你卻敢下死手!誰給你的膽子!今天,你要是不跟我進去,我立刻就到你學校給你退學,你太不適合當警察了!”
一般的父親,在兒子惹禍後,第一反應往往是袒護,薑父這樣冷靜理智地處理事情,讓沈夢昔很是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