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第一件事,不是軍訓,也不是迎新會。
而是剪頭發!
學生處長在開新生大會的時候,就伸出被煙熏黃的兩根手指說:“如果男生的頭發,能讓我的手指夾住,你就立刻馬上給我跑十圈!”說完大手一揮,指向大操場,那個水泥大操場上是標準跑道,十圈就是四公裡啊,眾人噤若寒蟬,好一個下馬威啊。
“女生頭發也全部剪短,不許過耳!”又是一片哀怨。
“不合格也跑圈!”
立刻安靜。
學生浴池外麵的理發店,生意實在興隆了幾天,終於將新生的頭都剪了。
老七王甜甜還哭了一場,將剪掉的辮子帶了回去,珍藏在衣櫃裡。
沈夢昔在學姐指導下,提前一天就去剪了頭發,剪得還算細心。其他幾人由於時間倉促,頭發剪得都沒有什麼型。
不過,沈夢昔型也白費。戴上迷彩帽,雌雄莫辨,摘下帽子,頭發被壓得癟癟的,更加難看。
為期一個月的軍訓,殘酷而難熬,肥大的迷彩服,軍膠鞋,立正稍息、向右看齊,齊步走,正步走,簡單重複著幾個動作,教官極其嚴苛,對男生女生一視同仁。
第七天,他們還在大太陽下靜站了半個小時,個個汗流浹背,個個曬成黑土豆。
就這樣,幾位師兄也沒有嫌棄,依然熱心幫忙整理內務、解答疑難問題、指導如何應付教官。
七天下來,沈夢昔的軍被已經由一個棉花包變成了方方正正的豆腐塊。起床號一響,她就能在八分鐘內,整理完內務,穿戴整齊地跑步下樓集合了。
******
軍訓第二個周日,晚飯後,沈夢昔接到通知,說是有個叫梁浩東來探望,要她立刻去校門口。
沈夢昔到校門口,跟站崗的師兄解釋一番,梁浩東也出示了學生證,才被放進校門。
梁浩東一見她的模樣驚得說不出話來,“你你你,怎麼曬怎麼黑?”
“你不也挺黑!好意思說我!”
“我是男的!黑點怕啥?”
“我這還是塗了防曬霜呢,地麵反射太嚴重了。”沈夢昔滿不在乎地說。
“那你注意彆曬傷了,他們說曬嚴重了會得皮膚癌的!”
沈夢昔翻了他一眼,“走吧,帶你去女生宿舍看看,過了軍訓期,男生就不能進女生宿舍樓了。”
“為什麼?”
“因為軍訓期間,師兄們要來幫我們整理內務?”
“內務?”
“就是疊被子。”
“我知道,我是問,你的被子是男同學給疊的?你們這是什麼學校?還半軍事化管理呢?”梁浩東語帶悲憤地說。
“哈哈哈!”沈夢昔笑得極其開心,“你不懂了吧,這是傳統!”
“狗屁傳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