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鎮靜自若的許靜嘉,傅良濤心中驟然升起了一絲絲的煩躁,剛要再說些什麼,便聽許靜嘉說道:「傅sir,你確定如果我開口的話,接受幫助的是我,而不是你?」
這問題在傅良濤心裡有一個理所應當的答案,不過許靜嘉這樣一問,反倒讓他遲疑起來。正當傅良濤在思忖著許靜嘉話中的含義時,便聽許靜嘉說道:「鄺正誠,兩星期;仲正豪,一個月;全建修,三個月;李浩言,一年……」
這些不明來曆的人名和時段一時之間讓傅良濤有些糊塗起來,便試圖打斷許靜嘉道:「許小姐……」
許靜嘉對他的話充耳不聞,隻自顧自的繼續說道:「陳樂成,三個月,上訴得直無罪釋放;孟榮福,五個月,上訴得直刑期減半……」
許靜嘉口中所說其中某幾個名字觸動了傅良濤的神經,傅良濤因著這幾個略有印象的名字,開始隱隱約約猜得到許靜嘉所說的名字和時間都是網絡騷擾犯罪者的名字和被判的刑期。
許靜嘉的口中依舊不停:「卡斯帕.普裡策,兩年,上訴得直無罪釋放;亞曆山大.布魯斯特,一年,上訴得直無罪釋放……」聽著許靜嘉絮絮不休地念著這些犯人的名字和刑期,傅良濤放棄了打斷許靜嘉的話的念頭。
許靜嘉的聲音一如既往的不帶任何感情和起伏,甚或也許是因為不適的緣故,此刻她的聲音比尋常都要緩慢了好些。
傅良濤似乎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從許靜嘉嘴裡緩緩吐出的話語中,再一次彷佛聽到了淒然和嘲諷的意味來。
在傅良濤的眼裡,許靜嘉的臉龐漸漸和一張多年以前他看到過的臉龐重疊起來。
那一天,那人和傅良濤也一樣坐在與這裡格局相仿的審訊室之中,那人帶著哭腔以嘲諷的口氣對傅良濤說:「阿sir,你還這麼年輕便在總區重案組工作,我想你這一路走來也一定是平步青雲,沒有經曆過什麼風風雨雨吧?
讓我猜猜……大學畢業之後,加入警校,三年軍裝……」那時的傅良濤聽著對方分毫不差地將自己的晉升道路說出來,傅良濤也不以為然。「你什麼都沒有經曆過,那你憑什麼站在你的立場說我?你有什麼資格說我所遭遇的,都是我自討的?」
對於這句話,傅良濤當時也是不以為然的,那時的他也沒有想到,他會一直將這句話記到現在。
許靜嘉所說的那些人名言猶在耳,許靜嘉的確說得對,如果她將她所知道的說出來,到底是誰在幫誰也未可知呢?
審訊室又一次歸於寂靜,傅良濤好一會兒才又問道:「那麼些些是誰?你們五個之中,誰是些些呢?這個你總能夠告訴我了吧!」
傅良濤其實也不確定許靜嘉會不會說真話,他也不過是抱著一試的心態罷了。許靜嘉剛才所說出的那些人名,即便將他們記錄下來也並不能代表什麼,許靜嘉隻是想要透過它們告訴傅良濤一點:
傅良濤沒有能力幫助她,又或者他幫助的方式並不是她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