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季同看著洛孟凝漸行漸遠的身影,久久未能回過神來。
許浩鵬剛從會議室出來,便看到站在門外的龐季同。許浩鵬想到自己剛才站在門外聽著傅良濤案情分析的情境,便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問龐季同說:「怎麼?小子,剛才你在偷聽我們說話嗎?」
也許是許浩鵬的氣勢使然,這話問得龐季同沒來由的有些心虛,便打著哈哈回道:「許sir,你真是說笑了,我可怎麼敢呀?」說罷,又覺得自己的回答不夠嚴肅,便下意識地挺直了身板,又收了笑。
這番舉動看在許浩鵬眼裡,也隻覺得龐季同是孩子心性。許浩鵬深深地看了龐季同一眼,在抬腳離去之前,又意味不明地拋下了一句:「接下來,就要辛苦你了。」
此時,傅良濤才從會議室走了出來,張口便問:「怎麼你還在這兒?」語畢,傅良濤又往過道的兩旁張望了一下,卻未見任何人影。
龐季同便將手上的小盒子往傅良濤跟前送了送,才道:「阿凝,交還給我們的。」
傅良濤點了點頭,一邊往辦公室走去,一邊隨意地說:「那就是檢測完畢了。怎麼?她說檢測結果怎麼樣?」
聽得這話,龐季同不由回想起洛孟凝剛才與他解說的情境,最先想到的卻是洛孟凝發間傳來的香氣到底是不是橘子味兒的,洛孟凝說過的話卻像蒙了一層紗似的不甚清晰。龐季同的腳步不自覺地停了下來,語不成句地答道:「沒有發現木馬程式……檔案傳輸路徑追蹤到……呃……無法追查,因為對方拒絕提供訊息……」
聽得龐季同支支吾吾的聲音離得有些遠,傅良濤便回身看了龐季同一眼,龐季同臉上恍惚的模樣讓傅良濤隱約猜到發生了什麼事。傅良濤走近龐季同,將他手上的小盒子接過,打趣道:「你要繼續這麼給洛孟凝擺臉色,她可永遠也不會知道你喜歡她。」
讓傅良濤說中心事,龐季同心裡一慌,連忙往過道兩旁來回張望,生怕傅良濤的話被旁人聽了去。這副逗趣的模樣,讓傅良濤再次起了捉弄的心思,又說:「即便沒有我這話,你以為就沒有人知道了嗎?」說罷,輕笑了一聲,轉過了身,又說:「自欺欺人。你那點技倆,也就能騙得過阿凝。」
龐季同的臉頓時漲得通紅,不知所措地說:「阿凝,她跟我差距這麼大,而她武功高強,我就是運動白癡,完全就是手無縛雞之力。而她的職級也比我高……」龐季同往下說了一百八十個他與洛孟凝不可能的理由。
說話間,二人來到了傅良濤的辦公室。傅良濤坐到自己的電腦椅上的同時,又笑話龐季同說:「你現在考慮這些會不會有點兒言之尚早?有什麼跡象表明阿凝她喜歡你了嗎?
像阿凝這般模樣的女警本就不多,令你猶豫的這些原因,在許多人的眼裡也都隻會是加分項而不是減分項。
你看看D隊的馮弘方,還有不擅辭令如秦向文,都要比你積極多了。在你給阿凝莫名奇妙地擺臉色時,人家都要給彆人拐跑了。
你再這麼拖拖拉拉的,待阿凝名花有主的時候,你可彆回來抱著我……」傅良濤猛地頓住,像是忽然咬到了舌頭一般,才改口道:「抱著聰哥哭。」那口誤的場麵,傅良濤光是想想也覺得不吉利,遂斂了斂心思,從小盒子拿出了自己的手機,一邊開機,一邊又將龐季同的手機遞還給他。
龐季同在接過手機的同時,驚訝地問:「什麼?文仔他對洛孟凝也感興趣?我怎麼沒有看出來?」
傅良濤又淡笑道:「誰像你呢?心思都寫在臉上了。你也不想想,法證A隊和C隊的辦公室離得也不算近,為什麼每一次案情分析會議他們兩人都是一起來的?」語氣中不無揶揄之意。
經傅良濤這麼一說,龐季同覺得好像真的就是這麼回事。頃刻間,往常洛孟凝和秦向文之間的相處便在他的心裡被無限放大。
龐季同心事重重地想要抬腿離開傅良濤的辦公室,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呀,遂轉身看向傅良濤,稀奇地說:「濤sir,不對呀?你不是沒有談過戀愛的嗎?為什麼這些事情你會知道得這麼清楚?」一邊又暗罵了自己一聲「蠢」,問了一個戀愛經驗為零的人,又質疑傅良濤對這些事情的觸角是怎麼長出來的。
一時之間,龐季同也拿不準要不要將傅良濤的話當一回事。
傅良濤見狀,一手抓起了手邊的筆筒,作勢就要向龐季同扔過去,又說:「就你多事。給你點意見,還要讓你嫌棄。」
笑話間,傅良濤的手機響起,那是一串兩人都相當熟悉的電話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