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再無不平事，無愧有情人
鎮十方的真實實力，已經是四階後期。
他早在二十年前，距離五階也已經不遠。
巔峰期的龍不平，則是四階巔峰。
因而這一戰是不折不扣的四階之爭，也是大夏之中最為人所津津樂道的……宗師之戰。
三階和四階，在破壞力上的差彆猶如雲泥之彆。
大多超凡者，終其一生難入四階門檻；
而千千萬萬個四階裡，隻有一兩個幸運兒能越過龍門，超凡入聖。
三階入四階、四階入五階，都是萬中無一。
聖人交鋒已經不是普通人能看到的了。
四階的宗師之爭是普通人所能看到的極限，也是他們能夠理解的極限，地動山搖、摧城拔寨，這等人間武力的極致還在認知範圍內；
巨石朝著中間聚攏成型。
偌大雷龍從天空垂落，雷光湧入青龍之軀，雙龍合璧。
“你，滿意了嗎？”
兩位一代宗師的一戰，放眼前後五十年都是極其少見，更遑論這一場是真正意義上的生死一氣之爭。
不論如何，想要在二十年前殺死霸者都是幾乎不可能的事。
老人竭力挺直逐漸佝僂的背脊，麵朝大海。
同樣的，霸者也是一樣。
龍不平揚起手臂，龍鄉四周的大海忽然暴動，海水激蕩，一條巨大龍卷破海而出，離開海麵的水流化作龍卷衝天而起，宛若一條青龍。
這一戰不知要持續多久，必然比上一次更加遙遠。
鎮十方剛剛擺脫糾纏，隻見龍不平從天而降，繼續展開一場窮追猛打。
即便鎮十方試圖掙脫，也還是被追著不斷撕咬，這種追殺幾乎無窮無儘不會停止。
右手命中額頭，額前崩裂，鮮血湧出；下一刻正中胸膛，他倒飛數十米，將兵器插入地麵緩衝力道；帶著點點暗金色的血液在地上溝壑灑落。
他像是一名看客，在一旁觀戰，不過也能夠摸一把機器過過癮，從四階巔峰的英靈的一戰中得到關於該境界的感悟。
選擇正麵接下龍不平的一擊。
鎮十方六臂朝中，無窮氣力朝著掌心彙聚，勢要打出一道生路。
這一擊威力不錯，可惜太過於稚嫩。
吃下所有，壯大己身。
偏偏鎮十方的恢複力極好，輕傷三息恢複，骨骼斷了也不過十息即可修複。
不是雙方境界有差距，而是鎮十方將力量凝練的太徹底，他精妙的將力量集中於一點，並破開了龍不平的浩瀚大勢，像是流水推動旋轉的石頭那樣，不斷磨損它的原本力量。
其宗師意境早已到頭，終生沒機會踏入五階。
在一路窮追猛打後，他轉頭奔赴大海。
“遺憾總好過不甘。”
他不清楚這是好是壞。
不過，這也是白榆需要考慮的事了。
而龍不平活了百年以上，相比於凡夫俗子，他的命很長，幾乎所有人都忘記了他的存在，可太上長老的頭銜不是靠誰活得更久，而是靠他的實力——在他活著的近兩百年時間內，自踏出龍鄉遊曆大夏，此地和平始終都是他來護著。
白榆回過頭看去，見到一抹青光掠過，手持青龍爪的白破天也跟著躍入大海，追著遁走的鎮十方而去。
這讓白榆哭笑不得。
但若是再多一條龍呢？
雷鳴聲便是不平鳴。
意識到自己終究贏不了後，鎮十方放棄了原本的撤離打算。
終於，鎮十方亮出最後底牌，一甩衣袖，方天畫戟入手，正麵劈向雷水交彙而成的長龍，這才止住頹勢，得以一口喘息的機會。
他賭這一擊後自己不死。
“謝謝。”
鎮十方臨走前深深看了一眼在雷鳴怒吼下的老龍王。
感受著手掌心的壓力，龍不平冷冷道：“還敢藏拙！”
心有不平，本該難以踏入宗師境界，他將一切都奉獻給了龍鄉，故而寄情山水。
作為直接待機在龍不平體內的白榆則是幾乎沒什麼插手的機會，隻能委托給了龍不平自己進行全自動戰鬥。
與此同時，鎮十方的蓄力也已經結束，他的萬千力量熔於一爐，足尖一踏地麵，正麵強行抗衡。
揮拳落下便有爆炸般的餘波，空中升起一輪刺眼的雲爆彈。
青龍出海已至極限。
他從灰霧中走出，站在一旁，低頭看著坐在沙灘上的龍不平，他正在緩緩變回那名油儘燈枯的老者。
可接下來的事變得有些難以預測，他們可能會一路直達扶桑吧？
不過十息，一道裂痕浮現，緊接著裂痕被打開，如同被撬開的核桃中鑽出一道烏光。
縱然長江後浪推前浪，也得看看這前浪到底寫著誰的名字，能否波撼嶽陽城。
如今的鎮十方年齡最多也就三十出頭。
正如當初龍劍泉初入四階所喚出的龍脈虛影，此時鎮十方的背後呈現出的虛幻圖景，有飛禽走獸，有神人妖魔，這些圖景中收錄的存在可謂氣象恢弘，但無一例外的是低頭行走或不敢直視，朝著唯一的存在，低頭拜服。
經驗已經開始共享。
曾經有金剛力士搬山摧城，也有劍客一劍西來光寒十四州。
轟隆——！
雷鳴。
可焚山煮海，破碎虛空，拔五嶽搖昆侖，便是普通人所不能看到、也不可能理解的範疇。
聽到這句話，白榆確定曆史從此刻開始，已經徹底發生了變動。
流水和罡氣不斷抵消彼此，這一場對撞仿佛根本迎不來儘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