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人因為她這話,都意味不明的笑了起來,甚至有人偷偷打量柳茹月。
翟寧為此氣得想要罵人,柳茹月明白這金老板打的什麼歪主意。
她若拒絕相邀,一個不好就會得罪這些老鴇,如果執意去和酒樓的老板們坐,哪怕這樣坐本就是應當的,按照行業劃分來坐,她也會被人傳閒話。
如果她為此選擇遠離男人,去挨著女人們坐,這屋子裡的女人又都是老鴇,金老板又說什麼姐妹,有心人出去亂說,也會壞她名節。
上次在廖府做飯,她們隻看到自己砍樹做飯之後,還以為她好欺負不成?
柳茹月輕笑著直視金老板,與其得罪一群人,還不如隻得罪一個人,“誰跟你好姐妹,我們很熟麼?”
金老板看負心人似得絞著帕子,“咱們都是女子,再說了,上次我們還見過麵呢,十娘還真是貴人多忘事,莫非是瞧不起我們這些開花樓的苦命人?”
見過的和沒見過的花樓青樓老板,都緊緊的盯著柳茹月,看她怎麼回答,而酒樓那些老板,則是在一旁樂得看熱鬨。
柳茹月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依金老板所說,因為我們都是女子,有過一麵之緣就是姐妹了,就能以姐妹相稱,那元宵賞燈當晚,陛下宣百姓入宮,聽說各位老板都有進宮響應陛下與民同樂的心願,得見了聖顏呐。”
看著大家表情都變了色,柳茹月也沒把話說完,這種話說出來就是大逆不道了,“十娘隻是一個做菜的,可不敢應金老板方才這一聲姐妹呢。”
一語雙關下,金老板臉色鐵青。
“不過十娘還是要謝謝金老板的關心,不過聲譽之事,十娘從不敢掉以輕心,你看……”柳茹月從腰後抽出菜刀,刷的一下紮入了小廝帶著她恰好停留的那一桌沒有坐人的長桌上。
膽子小的人,被她這一手,嚇得直拍胸脯、大喘氣。
“出門在外,寶刀在手,我相信不會有男人還敢對我這樣的悍婦有什麼想法。”柳茹月一攤手,跨步坐入了長桌旁的凳子上。
抬眼瞧見小廝欲言又止的表情,“損壞了你家桌子實在抱歉,我也不知道價格幾何,一會兒議事結束,你且讓掌櫃拿了購買長桌的憑條來找我賠錢。”
“……好。”要賠錢就好,小廝看了一眼桌上明晃晃的菜刀,心裡捏了一把汗不敢糾纏,直接退下去找掌櫃告狀去了。
眾人見她處理事情的辦法如此簡單又粗暴,一時間還真不知道怎麼說她好。
眾人又繼續之前的討論,不再關注她這邊。
柳茹月也不扒刀,有了這一把刀紮在桌上,哪怕酒樓老板們商量好了排擠她,冷落她,也不怕了。
他們不找她交談,尷尬的就不會是柳茹月。
反而顯得各位老板膽子小,亦或者事先對她不懷好意,這會兒見了刀才不敢坦蕩的找她交談。
柳茹月也不是非要和彆人聊天,仰頭對翟寧招招手,翟寧就挨著她坐了下來。
翟寧從袖子裡摸了一包柳茹月炒的葵花籽出來,兩人吃著瓜子,聊著天,把這議事廳當成了自家小院一般,聊起了家常。
將隻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彆人表現得淋漓儘致。
陸陸續續有人進來,看到桌上紮了一把刀的地方,都自動避讓開,形成了一個空心圈,果然如柳茹月所說,金老板白操心她的聲譽了,她根本不會坐在一群男人中間,被男人包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