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木阪的奇妙日常!
我願意道歉。
這幾個字一出口,原本還吵吵嚷嚷的老師們霎時間便安靜了下來。
但比起名為田中的男老師的幸災樂禍,滿臉勝利者的笑容,川口老師的震驚不解,似乎不明白女孩這樣說的用意,其他老師們的臉上大多掛著鬆了口氣的笑容,看得出來對這個突然的答案很滿意。
女孩說完這句話後便再度沉默,似乎在等待著對方的回答。
川口老師喉頭蠕動了一下,她的臉上充斥著不解,焦躁,失落,以及一點點的輕鬆,最終還是忍不住將聲音放低,頭一次溫聲問道“齋藤,你這是做什麼?”
“我說,我願意道歉,川口老師。”
女孩再度重複一遍,聲音平靜認真。
川口老師嘴角抖了抖,她想要再說些什麼,卻說不出口,靜靜地凝望著眼前女孩瘦弱的身影,仿佛能夠感受得到這副身體下隱藏著的委屈正透著聲音彌漫出來,女孩的聲音越平靜她越難過。
這股難過最終如同小溪般彙聚在了一起,變成了滔滔大河,讓她一陣梗塞無言,隻能沉默而愧疚的佇立著。
她頭一次感到了心灰意冷,感到原來做老師,居然是如此疲憊無力的一項工作,不由得無聲的歎了口氣。
不過好在她這口氣還未落地之時,一道聲音便強硬的橫插了進來。
“你不能道歉。”
在場除了女孩外的所有人都是眉頭一皺,順著聲音來源看向了另一邊,一個相貌清秀氣質懶散的年輕男子正雙手插兜站在門口,見眾人看過來,臉上露出了個人畜無害的笑容,看起來十分的平易近人。
“你是誰?”
由於這個人看起來實在不像是初中生的年紀,老師們理所當然的問出了這一句話。
年輕人當然就是白雲山,他瞥了一眼另一邊同樣睜大眼睛張著小嘴傻愣愣的看著自己的女孩,臉上的笑容顯得更加的真誠,看起來有些靦腆羞澀的微微低頭,搓搓手客氣道“冒昧打擾有些抱歉,我聽說她在學校裡發生了點事才趕過來的,我算是阿蘇卡的家人。”
說著這話,白雲山對著女孩眨了眨眼睛,示意她不要開口。
“家人?”
這麼年輕,那就不可能是爸爸了,記得女孩在家庭關係上有說明自己有好幾個哥哥,那麼這大概就是其中一個了。
老師們下意識點點頭,隨後才反應過來剛才眼前之人所說的話,臉色有些不虞。
“那麼齋藤的哥哥,你剛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當然就是字麵上的意思了,對吧老師?”
儘管對於哥哥這一稱呼感到了一瞬間的遲疑,不過隨即白雲山便反應了過來,安之若素的接受了這一身份,微笑著看向了一旁的川口老師。
川口老師臉色還有些迷糊,似乎還沒搞清楚事情的狀況,隻能迷惑的點點頭。
“你是想要重新再來討論一遍嗎?可剛才齋藤她已經說好了要道歉了不是嗎?”一旁名為田中的男老師皺著眉說話,表情看上去有些冷漠。
“她啊她說的不算,我說的才算。”
白雲山一邊說著,一邊看向了眼前的男老師,臉色似笑非笑“剛才其實我已經來了有一段時間了,不過看諸位老師討論的很激烈,也就不好意思插話,隻能在旁邊先等你們說完。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我也差不多搞明白了發生了什麼事,希望老師能誠實的回答我幾個問題。”
田中臉色一變,眼前這位齋藤的哥哥的潛台詞十分明顯,明擺著就是告訴你他知道事情的經過與真相,所以不要想著渾水摸魚或者應付了事,也知道自己剛才說過了什麼,包括那些聽起來有些刺耳的話,所以希望你能好好配合。
形勢比人強,畢竟被人背後聽見了壞話,田中也沒有底氣反駁,臉色尷尬的咳嗽一聲,隻能沉著臉示意對方說話。
白雲山微微一笑,似乎很滿意對方的態度,眼神卻在一笑間驟然冷了下來,整個辦公室裡的溫度都似乎因此降下來了幾度,一瞬間從夏入冬。
“那麼我就開始問了,問題的話,老師不必直接告訴我答案,我隻是好奇而已,你們暫且聽著就好了。”
白雲山嘴角的笑容刹那間消失。
“那麼首先第一個問題,我想要知道,為什麼我送給我妹妹的書,會被那個叫做石田的學生撕掉?”
辦公室裡一片安靜,隻能聽見窗外的熏風順著窗戶的縫隙鑽入室內。
白雲山滿意地點點頭,扯了扯嘴角繼續說道“第二個問題,為什麼我妹妹的書被撕掉之後,那個叫石田的學生沒有任何懲罰?”
大人們依舊沉默,似乎是不屑,又似乎是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第三個問題,憑什麼當我妹妹選擇自己給自己主持正義,她反而要受到懲罰,被你們叫來辦公室裡站著?那個叫石田的學生呢?我到現在貌似都還沒有見到他。”
白雲山的聲音越來越宏大,語氣中透露著諷刺,大人們已經顯得有些底氣不足,時不時的咳嗽一聲掩飾尷尬。
“第四個問題,既然一切都已經清楚明白了,是那個叫石田的學生先動的手,那為什麼要我妹妹道歉而不是他?這裡麵有什麼我看不懂的邏輯操作,或者高深的道理嗎?我想要請老師們告訴我。”
白雲山一邊說著,一邊眼神在這群人的臉上掃去,除了那位川口老師外,所有人下意識都移開了目光,不敢與之對視。
“看來沒有。”
白雲山毫不意外的冷冷一笑,然後不緊不慢的繼續道“那麼,最後一個問題,你們既然覺得我上麵說的有道理,那麼又為什麼還要這麼做呢?老師——”
空氣已經下降到了冰點,剛才還吵吵嚷嚷的辦公室,此時卻因為一個年輕人寥寥幾句話便安靜的掉針可聞。氣氛中彌漫著尷尬與啞口無言,這些人的臉皮畢竟還沒有到達政客一級的水準,因此麵對這樣的質問,羞恥心作祟下還是做不到睜眼說瞎話的。
尤其是首當其衝的田中,此時臉色已經不是漲紅,而是一陣青一陣白,身側的手臂都在發抖,卻愣是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看來各位回答不出來了。”
白雲山厭惡的掃了他一眼,隨後看向了一旁怔怔的看著自己的小飛鳥,神色驟然變得溫和。
他緩步過去揉了揉她的小腦袋,有些無奈的笑了笑,迎著女孩水靈靈的眼眸似乎知道她在想些什麼,沉吟道“所以你明白了吧,你不能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