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木阪的奇妙日常!
既然答應下來暫且在這裡住上幾天,那麼有關酒店預訂的房間,當然就隻能退掉了。
好在行李什麼的不用再跑一趟,白雲山一下飛機便馬不停蹄地趕來了這裡,這些東西也順便一起帶過來了,因此隻是出門打了個電話之後,有關於住宿的問題便解決了。
“就是這裡了,雖然說空間小了點,但把一些沒用的東西搬一搬,再收拾一下,感覺就會好上許多了——”
站在書房的門前,受了自家媽媽的指示負責帶路的橋本健太不鹹不淡地介紹著,語氣雖然因為自家媽媽的千叮嚀萬囑咐,而因此不至於太冷漠,但也絕對不會熱情到哪裡去——畢竟還因為剛才的事情鬨著彆扭呢。
就連介紹也都隻是站在門外打開門,臉色生硬地隨意扯上幾句,之後便自顧自的離開了,半句多餘的話都沒說。
注意到這位弟弟連正眼都沒有看自己一眼,白雲山倒也並沒有介意,畢竟自己一來便和人家姐姐吵了一架,換做自己站在對方的立場,態度肯定也不會好到哪裡去於是禮貌的微笑著對其點了點頭,接著便提著行李進去了。
他仰頭一邊踱步一邊打量了一圈,這間書房的確稱不上有多寬敞,放眼望去最顯眼的擺設也就是一張床和一張書桌,其餘的地方要麼擺著書,要麼擱置著一些其他的東西,顯然平日裡是被當做置放雜物的地方了。
不過好在平時也有打掃,因此衛生方麵倒是不用擔心,而且還有著一扇窗戶,光線與通風也還不錯,不至於感到憋悶。
這就是自己接下來幾天要睡覺的地方啊白雲山心裡感慨了一聲,倒也沒有什麼寄人籬下或者委屈的感覺,作為一條鹹魚最大的好處便是隨遇而安,何況他更清楚自己此行而來的目的可不是來旅遊的,而是為了帶女孩回去。以這個目的為前提,住哪不是一樣呢?住在這裡說不定還更方便一點呢——
因此便先將行李放下,大致打量了一圈之後,便動手開始整理起了房間。
他先將一些比較容易阻礙行動和顯得雜亂了點的雜物一一搬開,要麼放在牆角,要麼摞在桌旁,使其顯得不那麼礙眼。之後又挪了挪桌子與床的位置,讓整個書房整體看起來整齊一些,再把窗簾拉開,窗戶打開,讓外界的光線與冷空氣湧入,沒過多久便有了恍然一新的感覺。
不過就在這時,外麵卻又響起了敲門聲。
把手頭上的東西放下,打開門一看,赫然正是剛才才離開的橋本健太居然又去而複返,不止如此,手上還捧著一床被褥,隻是臉上的表情仍舊有些不情願。
白雲山正有些愕然,卻聽見對方身後響起了聲音。
“健太,傻站在這裡做什麼?進去啊——”
“哦。”
橋本健太隻能撇撇嘴走進去,白雲山趕緊側開身子讓出空間,扭頭一看,便看見橋本媽媽正笑眯眯地看著自己。
“書房裡沒有被子,我就讓健太這孩子去壁櫥裡搬來了一套,雖然是舊的,但一直有清洗過,還是十分乾淨的,白雲桑不會介意吧——”
“當然不會——”
白雲山趕忙受寵若驚地搖搖頭,他又不像某北海道女孩那樣有著潔癖,當然不至於有什麼抗拒,回答的理所當然。
“那就好——”
橋本媽媽不知為何,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等著自家兒子將被褥放好了之後,看見他一臉不情願的模樣,便讓其先離開了。自己則並沒有急著下樓,而是留下了下來,臉色一時顯得有些猶豫,欲言又止。
白雲山隻要不是瞎子,就看得出這位母親肯定有什麼話想和自己說,正巧他也有些疑惑想要得到解答,於是待到某橋本弟弟走後,便乾脆開門見山地認真說道“伯母,你是有什麼話想跟我說嗎?”
“啊是這樣沒錯——”
聽見他對自己的稱呼是伯母而非橋本太太,橋本媽媽心底最後懸著的一塊石頭此時也悄然落地,臉上的猶豫重新煥發為了笑容,看著某人的眼神更加溫和與滿意,點點頭道“白雲君我叫你白雲君,沒關係吧?”
說著,眼神探詢著對方的意見。
白雲山自無不可“沒關係。”
“沒關係就好——”
橋本媽媽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接著又麵露思索地想了想,這才緩緩開口道“有很多的事情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但我想,你一定有很多疑惑想要問我吧?”
白雲山點點頭,沒有說話。
“至少態度方麵肯定有的——”
見他這副表情,橋本媽媽便知道自己猜對了,捂著嘴笑了笑過後,便繼續說道“畢竟,你肯定會覺得奇怪,覺得自己一上門便和人家女兒吵起來了,為什麼人家還能這樣和顏悅色的跟你說話對吧?”
“是有一些這方麵的疑惑。”
白雲山直言不諱。
“不用覺得奇怪。”
橋本媽媽搖搖頭,接著輕輕歎息,感慨著說道“白雲君,你和娜娜敏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雖然不太清楚,但我也能稍微猜出一些東西來你們年輕人之間的事情,我不太好發表什麼評價,在不了解事情的全貌之前,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所以在這裡,我僅僅隻想用娜娜敏這孩子媽媽的身份,為你解答一些疑惑——”
白雲山神色一振,便聽見橋本媽媽說道“其實很簡單,娜娜敏這孩子我很了解她,她父親前幾年因為意外去世了,之後這孩子便變得越來越倔強,仿佛繼承了她爸爸的脾氣一樣。倔強的讀書,倔強的做選擇,就連獨自一人去東京念大學,也是她倔強堅持來的結果。所有人裡,包括我這個做媽媽的,都勸不了她——”
“我很清楚她這樣倔強是為了什麼,因為她作為長女,想要扛起這個家的責任,就必須讓自己儘快的成熟起來,這樣,才能成為一個合格的頂梁柱。”
“說起來還都是我的問題——”
說到這裡,橋本媽媽的眼神不由一黯,苦笑著說道“我在嫁給她爸爸之後,便一直都隻是作為一位家庭主婦在生活著,在她爸爸突然間去世之後,單單是為了勉強支撐起這個家,就已經用儘全力了,實在是沒有多餘的精力去照顧到這方麵。”
“不過這並不代表我不了解她,相反,我很了解娜娜敏這孩子在想些什麼,她畢竟還是我的女兒,是從我身上掉下來的骨肉。我很清楚她究竟是開心還是難過,而在她從東京回到這裡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她絕對稱不上是開心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我才不會對白雲君你有什麼誤解。”
說著,橋本媽媽看向了白雲山,說道“儘管我們今天才第一次見麵,但我從娜娜敏這孩子寄回家的信裡,早就已經認識你了。我知道,能夠讓娜娜敏這樣反複提起的一個人,絕對不會是什麼壞人,因為這孩子為了不讓我和健太擔憂,是從來都不會在信裡說起什麼不好的事情的,連人都是一樣——”
“而既然如此,也不必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了。我隻知道,娜娜敏這孩子回來的並不開心,甚至是痛苦的,她一定也很想要回去,隻是卻像以前那樣倔強的堅持著,這就足夠了。”
“作為一個母親,沒有人會願意看到自己的孩子掙紮痛苦的,但我卻偏偏沒有什麼辦法,因為就算是我,也根本勸不了娜娜敏這孩子——”
話說到這裡,橋本媽媽臉上的神色漸漸收斂,認真地說道。
“但是,我相信白雲君你一定能做到的。所以,儘管特彆艱難,但我還是想以這孩子母親的身份拜托你,請你一定要堅持下去,讓她改變主意吧,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