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杉虎悶哼一聲,隨槍躺地。
譚武等人大驚,急忙撲到主子身邊把人抱起,並以憤恨的目光看向楚平生和白猿。
呼……
他們以為上杉虎被楚平生點中眉心,人就算不死也會傻掉,但出乎意料的是,幾個呼吸後,上杉虎竟幽幽醒轉,看看左右,再看看對麵的一人一猿,非常乾脆地推開譚武等人,順勢把寬刃槍撿起來,一臉陰沉看過去。
“你對我做了什麼?”
他不信楚平生剛才的一擊是跟他鬨著玩。
“帶我去找肖恩,上次對話……還沒說完。”
上杉虎沉聲道:“休想。”
“你要知道,在滄州時,如果我師父不想讓你把人帶走,十個你也救不了他。”
“那又如何!”
毫無疑問,上杉虎是個硬骨頭,硬到快成化石的那種。
楚平生嘴角多了一絲輕蔑的笑,低聲計數:“十,九,八,七……”
眾人不知道他在乾什麼,直至計數歸零。
上杉虎臉色驟變,從額頭到脖子,再到手背,青筋條條綻起,醒目的紅暈一時片刻便布滿全身,黃豆大小的汗珠子一顆一顆溢出,眼神也從剛才的堅毅如鐵變成忍耐痛苦,身體更是一截一截變矮,最後單膝跪地,氣喘籲籲。
“將軍,將軍……你怎麼樣了?”
譚武等人急得團團轉,看看負手而立的楚平生,準備動手,逼他給自家主子解毒,可是還沒等抽劍,便被上杉虎攥住手腕,麵帶痛苦搖頭示意。
他們當然知道主子的意思,自己這些人加一塊兒都不夠白猿殺的。
當啷。
上杉虎拿來支撐身體的寬刃槍掉在地上,說聲“癢”,立刻翻倒在地,手不斷地在心口抓,在手腕抓,在耳根抓,在頭頂抓,後背和屁股在地上蹭,腰扭過來扭過去。
“快去拿解毒藥。”
譚武吩咐手下去後院取藥。
南慶監察院有三處這種專門開發毒藥和解毒藥的機構,錦衣衛自然也有。
“沒用的,這是真氣之毒,可不是藥石蟲草之毒。”
譚武不信邪,堅持讓手下去取。
不多時,解毒藥拿來,上杉虎連服三劑,但是一點效果都沒有,他們方才相信楚平生說的話,與此同時,上杉虎已經癢到把皮膚撓得鮮血淋漓。
“打……暈我……快……”
楚平生說道:“無所謂,伱醒後生死符會繼續發作。”
“生死符?”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催命符咯,這生死符無法用真氣壓製,一旦發作,一日厲害過一日,奇癢刺痛遞加九九八十一日,然後逐步減退,九九八十一日後又再遞加,如此周而複始,永無休止,我很想看看,你這北齊大將軍能堅持幾日。”
他嗬嗬一笑,走到水缸前麵淘出一些水洗了洗手,又拍了一點在臉上。
“走吧蘭陵王,我們去找沈重合作。”
丟下這句話,一人一猿朝被破壞的大門走去。
“等……等等……”
就在楚平生走到稱職的門房身邊,善意微笑時,後麵傳來上杉虎虛弱的聲音:“我……我帶你去……”
“所以,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楚平生頓住腳步,轉身丟出解藥。
藥丸在青石板上滴溜溜地滾,剛才還跟蛇一樣亂扭的上杉虎突然暴起,一把按住,和著灰塵吞進嘴裡。
這一幕看得譚武等人全身的寒毛都立了起來。
才第一日就把他們心目中的硬漢折磨成這個樣子,後麵還有八十天,得多難熬。
前後不過數息,服下藥丸的上杉虎症狀明顯緩解,不喊“癢”了,身上的紅暈和凸起的青筋也慢慢消失,已經可以起身站立。
“哦,忘了說,這隻是緩解生死符的藥物,原本可管用一年,我改良了一下,變成六個月,如果六個月內拿不到第二枚解藥……”
楚平生玩味一笑,後麵的話沒有說,也不用說。
“你!”
上杉虎大怒,覺得自己被他耍了,一把握住地上的寬刃槍。
楚平生說道:“折磨人的手段我還有很多,上杉將軍想要挨個試試?肖恩被關在監察院的地牢二十年不曾泄密,那是沒有遇到我。信不信,一天之內,我連他背著老婆搞過多少女人都能問得清清楚楚。”
上杉虎緊攥槍柄,怒咬後槽牙:“……”
打,打不過,毒,解不了,又不想死,那能怎麼辦?除了聽命於他還有得選嗎?
“明日卯時,城南五裡觀荷亭,我等你。”
話罷,楚平生踩著一地木屑走了。
狻猊石雕倒在地上,依然左顧右盼,門房還在抱腿呻吟,外麵傳來馬車車輪碾過地麵的聲音,數息後變成男人臨死前的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