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蹲在平整光滑的地板上的海棠朵朵眼見敵人一雙金瞳泛起妖異綠光,想起五竹鐳射眼的威力,頓時大驚失色。
“小心他的眼。”
“你以為所有神廟使者都跟五竹一樣嗎?他可是限量版。”
封禁領域製住了鐵釺,以及後麵的神廟使者,旁邊手持冰霜倚天劍的奧德彪紅衣飄飄,擰身一蕩,長劍在空中留下數道幻影,噗地一聲插進神廟使者的腦袋,微微一旋,便把裡麵的東西攪得粉碎。
這次他吸取了教訓,直接乾腦殼。
用楚平生的話講,神廟使者是機器人,跟人一樣,CPU在腦袋裡,隻有把腦袋毀壞,才會徹底失去修複能力。
噗通。
封禁領域兩散,神廟使者應聲栽倒。
“你們兩個閃遠一點。”北齊聖女心有餘悸地道。
楚平生說道:“不是吧,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這樣的北齊聖女,被外麵的人看到,怕是要被人笑掉大牙。”
海棠確認再三,見神廟使者真得沒了動靜,提著兩把手斧站起來,臉色不自然地瞪了他一眼,又輕咳兩下道:“我是擔心你再來一次烤雞爪。”
楚平生伸出帶著“五竹牌”手套的左手,微笑說道:“沒啥感覺,就和她們親熱的時候是有點不方便。”
“哼。”
海棠剜了他一眼,繼續往前麵走,行有數米,看見一道閉合的金屬大門又停住腳步,回望二人:“愣著乾嘛?你們走不走?”
楚平生感覺她這個樣子很有意思:“害怕你就直說。”
“誰……誰說我害怕了。”
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走過去在門框右邊的觸控板按下左手,唰,金屬門中間的圓形鎖具自動旋轉,門向兩邊打開,嚇得海棠朵朵和奧德彪倆人如臨大敵,直至看到後麵沒有敵人,就是一條長長的甬道,方才鬆了一口氣。
啪,啪,啪……
隨著楚平生向前邁出的腳步,頭頂的小圓燈相繼開啟,將甬道照得纖毫畢現,地板上甚至能映出人影。
後麵二人又露出一臉緊張的樣子,看看頭頂,又看看腳下,手裡的武器握到冒汗。
“哈哈哈哈……”
楚平生笑得肚子疼:“瞧你們兩個那膽小如鼠的樣子。”
“誰……誰膽小了,我們是小心。”海棠微紅臉頰,爭辯道:“你自己說的,神廟是五竹的老巢,葉輕眉就是從神廟出去的,天知道裡麵有沒有更厲害的武器。”
更厲害的武器?
楚平生想到飛機、坦克、大炮……
既然神廟是一座軍事博物館,這些東西應該不缺吧。
“有啊,確實有比巴雷特還厲害的武器。”
“真有啊……”
海棠心裡發苦,嘴巴緊緊抿著,以往鬆弛的她,今日嚴肅得有點可笑。
奧德彪倒是平靜得多。
這也正常,好歹是一位大宗師了嘛。
楚平生沒有理睬二人,繼續大踏步往裡麵走。
倒不是他粗心大意,是因為知道劇情裡範閒、海棠朵朵、王羲等人來過神廟,不是大宗師的他們尚且能夠搞定裡麵的東西,如今他來到這裡,除了神廟使者有點威脅外,那個隻有虛影,沒有實體的AI,自然不可能對他造成傷害。
畢竟這就是一個軍事博物館,又不是防禦性質的軍事要塞。
如今最後的神廟使者已經死在身後,前麵可以說暢通無阻。
唰。
當最後一扇門打開,前方豁然開朗。
一間極寬廣的展廳出現在眼前,各種各樣的,對海棠朵朵和奧德彪來說堪稱神奇的射燈在玻璃上,幕布上,牆壁上,投下五顏六色的光芒,彙聚成各種各樣的畫麵。
兩個人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身周一切,感覺進了天界。
哪怕跟著楚平生一路走來,大腦裡已經有了“神廟使者是機器人”這個認知,楚平生也簡述過“科技”這個詞的意義,甚至有拿新柳書局印刷的限量版《十萬個為什麼》給他們看——因為此書內容過於超前,足以挑戰世人認知,安全起見,新柳書局隻秘密印刷了一百套,用來供給戰豆豆、司理理等人了解真實的世界。
可即便如此,見及超越他們生活的時代太遠的科技場景,亦不免心生震撼,難以自持。
楚平生在一個介紹槍械發展史的透明光幕前站定,看著上麵從火藥開始,進化到竹火槍,火門槍,火繩槍,再到燧發槍,擊發槍的路線圖,及旁邊的工藝改進說明,心想是了,這便是從範閒身上獲得的葉輕眉日記裡所畫的軍事博物館第一層,講解軍事發展史的展廳了。
他這兒有感眼前,心生唏噓之際,猛聽身後傳來一聲尖叫,隻見海棠朵朵“啊”得一聲,兩腿一軟,跪倒在一個圓環狀,有射燈的台子前麵。
奪目的青光在空中交織出一個穿著長衫的老者形象,一如慶廟裡供奉的教化世人的先賢雕塑。
奧德彪同樣失色,拄著冰霜倚天劍單膝跪倒,不敢抬頭。
“放肆,聖地豈是你們可以染指的。”
“上聖見諒,我們……我們也是誤入此地,並非蓄意作亂。”海棠朵朵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兒,不過她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敬的,什麼誤入此地,並非蓄意作亂,楚平生就是奔著砸毀神廟來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
楚平生看著把AI的全息投影當成神仙降臨,心生敬畏,頂禮膜拜的兩個人,笑得肚子疼。
海棠朵朵雖然狐疑,但是看看麵前完全由光組成的聖人賢者,沒敢輕動,依舊保持跪姿。
楚平生快走兩步,突然對著空中之人伸出手臂。
“楚平生,彆亂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