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平生說道:“相信我,再亂運功傷人,你們兩個會死得很慘。”
梵清惠恨聲道:“誰用……你救,我……寧願……死。”
“你寧願死?哈,慈航靜齋的齋主,正道領袖,玩陰謀詭計不僅沒殺死一個魔道高手,最後還把自己和親傳徒兒的命害了,梵清惠,你是要笑死我嗎?”楚平生毫不留情地奚落道。
“你……你……”梵清惠指著他,氣急敗壞的臉與光頭,像一隻烤熟的紅瓤番薯。
他說錯了嗎?沒錯,如果這邪極宗新任宗主沒有把她們救出來,楊公寶庫衝突的唯一結果就是來到長安的慈航靜齋門人近乎全滅,而魔門隻死了一個左遊仙,還是因內訌而亡。至於石之軒和候希白,前者冰封自己與死沒甚兩樣,後者從來不參與魔門的各種行動,隻醉心於畫畫和看美女。
“你住口。”
師妃暄麵罩寒霜,杏眼含怒,義正言辭說教道:“除魔衛道乃是每一個慈航靜齋弟子的人生使命,為此死又何懼?我……隻恨武功低微,不能手刃魔人,有負師父所望。柴紹,你身為朝廷官員,富甲天下的青年才俊,卻自甘墮落,投身魔門,這麼做……不覺得愧對列祖列宗和古聖先賢的教導麼?”
“除魔衛道?你說除魔衛道?”楚平生看著身受重傷,渾身濕漉漉的,還一副代表正義說教樣的慈航靜齋聖女:“既然你的使命是除魔衛道,師妃暄,最應該被消滅的不應該是你嗎?”
“我?”
師妃暄給他說迷糊了,長長的睫毛上擔著一滴水珠,晃了晃,帶著一線晶瑩墜下,落在地上沒了蹤影。
“當然,你可是邪王石之軒的女兒,蓋世魔頭的後代。”
“什麼?”
師妃暄很茫然,覺得他在說胡話,梵清惠卻是滿臉震驚,本就陰沉的臉更冷了,心裡不斷地問一句話,這件事他是怎麼知道的?他怎麼知道的!
“你沒聽錯,我說你是邪王石之軒和碧秀心的女兒,你的真名乃是石青璿。”楚平生指指她身後目光閃爍,略顯緊張的美豔女尼:“不信你問她。”
“師父?”
師妃暄看著明顯在躲自己目光的梵清惠:“他說的是不是真的?師父!”
女尼沒有一絲皺紋的眼角顫動幾下,稍顯蒼白的唇上下翕動,一息,兩息,三息過後,她用所作所為皆是為了正道的利益來說服自己。
“你彆信他的話,他都是騙你的,魔道之人最擅蠱惑人心。”
“哈哈哈,哈哈哈。”楚平生捧腹大笑,可是任誰都能聽出笑聲裡的嘲諷:“梵清惠,枉你身為慈航靜齋齋主,正道領袖,卻睜著眼睛說瞎話。”
語畢,他斂了笑容,微露蔑視:“是不是認為隻要為了正道的利益,為了她不受激入魔,彆說撒謊,就是讓你去死,都是值得的?嗬,什麼佛門女尼,說穿了,你不過是一個政治婊子罷了。”
政治婊子。
這四個字刺痛了梵清惠的神經。
“魔頭,我……我定與你……勢不兩立……不死……”
噗!
梵清惠又噴出一口血水,單手拄地,半臥在師妃暄懷裡不斷喘息。
有一件事她到現在都想不明白,原本在楊公寶庫內,她便被祝玉妍打成重傷,後又妄動真氣劈砍鐵索,被大明尊教那個女人一掌打下平台,可以說半隻腳踏進了鬼門關,除非是散人寧道奇這個級數的高手不惜為她消耗元氣續命,才有可能活下來。
現在的情況卻是,她被氣的吐了一口又一口血,就是死不了,但也好不起來。
“師父,師父……你彆動氣,我不相信他,我不會聽他的,那個魔頭,他……他是在故意氣你……”師妃暄在安慰她,也是在安慰自己,再次嘗試凝聚真氣,結果自然是重蹈覆轍,體內又是一陣翻江倒海,虛汗直流。
“師妃暄,把你的玉簫給我。”楚平生伸出手去。
她冷哼一聲,撇嘴轉頭,不想跟他糾纏。
楚平生上前一步,直接硬搶。
以師徒二人現在的狀況,彆說楚平生,隨便來個樵夫、漁民都能把她們乾趴下,想要保住隨身物品,自是全無可能。
她隻覺肩膀一疼,腰肢一鬆,頓時氣力全瀉,彆在束帶裡的玉簫便到了柴大官人手裡。
“你要乾什麼?還給我……”
楚平生看都不看她一眼,走到一塊半人高的圓石前麵,高高舉起,用力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