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爹帶我們釣魚去的!”
趙嬌不放心,出了院門準備去問問,正好看到趙大拿著魚簍子從趙家出來。
“弟妹你放心,今天沒什麼活,正好看到虎子挖了不少蚯蚓,就想帶他們玩玩。”
趙嬌這才放下心來,回家把寶兒身上短袖短褲頭脫下換了長袖長褲,等會太陽上升陽光就毒了,小孩皮膚嫩會曬傷的。
等他們出了門,她也關起院門提起昨天沒洗的衣籃向河邊走去,沒想到又看到了五嬸。
“五嬸你快洗好了?”
“沒有,今天把糧子床單洗一下,衣服已經洗好了。”
“唉,下山快一年了,我們勞力少,到現在才開墾兩畝地,嬸子家開幾畝了?”
“不怪你們,你這身子不方便,二成也沒乾過農活,這山地慌多少年了,老樹根多,荒草瘋長,開地難免慢點,急也急不來。”
邊聊邊洗,一會也好了。
“水用光了我讓石頭給你擔去。”
“不用!不用!二成臨走時已經請趙大哥幫忙了。”
“那也行,有事就讓寶兒跑一下,那小東西人雖小嘴可會說呢!”
“那可是!我與二成有時都講不過他!”想起寶兒的能言善道趙嬌也開心。
趙嬌知道,如果在現代社會寶兒也就一個正常孩子。
可不論貨物還是人都怕比較,東子與寶兒差不多大時話都吐不清,其他家的孩子也大多如此。
可能是言傳身教,還在繈褓裡時她就不停的逗孩子說話。
那時雖與二成成婚,可畢竟之前是大嫂,身份上還是有點尷尬,為了打破這層顧慮,雙方沒話找話,寶兒就成了話題由頭。
所以每天兩個人都用不少時間專門去逗寶兒。
結果是他們兩個話嘮帶出來一個小話嘮,寶兒從小就能說會道不怕生,見人就“啊啊叫”。
其他家養孩子可不會這樣,窮人孩子早當家,正常情況下多是大的帶小的。
大的還是孩子呢,如何能與趙嬌比,畢竟她在前世可是帶過兩年侄兒的。
回到家晾好衣服,一時覺得無所事。
二成在家時他能到處找到活,可她卻發現沒事可做。
最後回房拿出破衣服準備拆了做尿布。
一晃三天過去,趙嬌不習慣身邊少個人,還是對她噓寒問暖的人!
第四天起來時都有濃黑的眼圈了。
“不行!還是給自己找點事乾,同時也得想想法子找個賺錢路子。”
趙嬌於是到柴房拿了一個空籃子再帶把鋤頭向田裡走去。
……
二十裡外的石頭山,被雇來的村民正熱火朝天的開石頭。
巳時三刻,收工的叫聲響起,蔡二成累得像狗一樣,撐不住一屁股坐下來,緩了會兒才拿出水葫蘆裡的淡鹽水喝起來,剛喝了幾口叫飯聲音又響了。
吃飯按小組,十人一組,一共十五組。
蔡二成在三組,而糧子在四組。
工頭挑著吃食過來,一個木桶裝稀飯另外一個是饅頭。
二成排隊打了飯菜,還是清湯見底的稀飯加上兩個掌心大的雜糧饅頭,這時他不由慶幸娘子給她帶的餅子與麵醬。
這座山因為全是石頭,所以沒樹木,更不會有陰涼地了!
陽光強勁,直曬的人頭昏眼花的,而他們卻要在如此惡劣條件下做那麼重的活……
因為的飯食量太小,有不少人因為吃不飽飯沒力氣乾活被扣錢了。
蔡二成雖然不餓肚子,工活也按要求做了,可秦管家是什麼人?找借口還不是小菜一碟?也拿不到滿工,每天能拿十二個工錢就不錯了。
家裡帶的煎餅吃了一半,他也不敢省,一個是肚子太餓,另外一個就是怕留壞了!
吃了兩張煎餅,又快速的把的稀飯喝完,正拿起疙瘩饅頭準備吃,忽然不遠處傳來嗚嗚的哭聲,順著聲音望去,是隔壁唐家村的唐強。
唐強名字起得響,但實際上是個瘦猴子,整個人最多九十斤樣子。
聽說一個月前他唯一的兒子病逝了,孩子都滿了八歲!本傷心著,結果他老母親親眼看著愛孫咽氣一下子卻病倒了,還病得極重!
貧窮就怕遇上疾病,本就湊錢給兒子看病,結果兒子沒了債務還沒來得及還,老母親也快搭上了,沒法子才來上工的。
可是家裡窮沒有乾糧帶,這幾天整天吃不飽,他這瘦竹杆子,大快的石頭是扛不動的,於是整天被扣錢。
過去的三天也就賺了十五個工錢,賺不到錢又不能走,後麵幾天身體跟不上肯定更被克扣厲害,這是急上了!
趙二成看他那樣心裡也難受,感覺他堅持下去夠嗆,如果他也病倒那他家可真散了。
這人雖個子不起眼但他的腦子靈活,性子灑脫、人緣也好,可這世道這樣的人沒什麼用,有力氣才能吃飽飯。
往常山上也常見到,想到這就步行兩步過去,拿出一個疙瘩饅頭,又把自己的煎餅分一張一並給他,他也不能多分,自己也得吃啊!
唐強正低頭難受,忽然看到眼前出現的餅子與饅頭嗚咽聲都停了,也不抬頭看是誰,直接拿了過來就囫圇吞棗的吃起來。
二成怕他噎著把他自己的水葫蘆遞給他,自己回原地繼續吃疙瘩饅頭。
其他村民看了有點羨慕,可也知道二成不會給他們,也就強忍著眼饞繼續吃自己的了。
晚上下了工吃了晚飯,二成與糧子湊到一起休息。
“糧子哥,你餅子不夠吃吃我的。”
“唉,算了,我還不知道你!”糧子心裡感動,他帶的也不多,一天最多隻能吃六張餅,一張餅又不大,大家都餓。
二成的煎餅是一天八張的份,趙嬌就怕他餓著肚子再累壞了。
二成沒出聲,說話也是浪費精力的,閉著眼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