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三,寡母得意忘形,其子舍本逐末。
通過夫子舉薦,已得了舉人功名的程舉人做了新縣令的師爺。
因為他的夫子名望,因為他自身的才能,更因為多年來與幫他的那幫鄉紳密切往來,他為新縣令在當地打開局麵並迅速鞏固地位立下了汗馬功勞,奠定了為官基礎。
之後又能數年如一日的矜矜業業,幫著縣令處理內外雜事,所以等縣令升遷時,推薦他做了水城的縣令。
雖然朝廷規定官員要回避,不得屬地就職,但他的頂頭上司就是他原來的老領導,在那段黑暗朝政下,也就不覺得稀奇了。
俗話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當程舉人還是師爺時程母不敢作妖,可等她兒子在水城獨大時,她立馬跳出來變成當地老佛爺了。
喚奴使卑,講究排場;愛辦宴會,喜聽奉承;講究吃穿,生活奢侈。
之前她曾拜訪過原縣令夫人及老夫人,那兩位本就世家大族出身,底蘊深厚,與人交往自帶威儀。
程母留心看著並記在了心裡,等兒子成了縣令獨大後,她也學人家方式待人接物。
可學得不精,也隻能算作畫虎不成反類犬了,倒是給人憑添了不少笑柄。
來往的夫人當麵不敢嘲笑,可背地裡程縣令之母言行粗魯宛若暴發戶被傳的紛紛揚揚。
傳得多了久了也就變了味,最後變成了縣令之母粗魯不堪又愛張揚,愛占便宜喜好錢財,重禮到了愛幫人辦事雲雲。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流言最後傳到了程母耳裡,可把她氣瘋了!
你們不是說我愛錢嗎?那好,沒錢就讓你們辦不了事!
於是她開始折騰兒子,哪家不能辦,哪家爽快辦,哪家拖著辦等等。
縣令孝母,在不危及人命前提下大部分應若了。
不是說我粗魯嗎?那行,但凡參加宴會我就粗魯給你們看。
於是宴會中的夫人小姐們倒黴了,都沒能逃過被程母折騰的下場。
至此,凡事程母在場的,來的客人總會少得可憐。
人來的多少她卻不在乎,該吃吃該喝喝,之後直接拍拍屁股走人,把宴會主人氣個半死。
你若膽敢不請,那她就能帶著奴仆直接堵上門,怨得你恨不得重新投胎去。
無知村婦攜子操縱公務,其子不思改進反而聽之任之,她被公認為水城一霸,而她的兒子卻貶褒參半。
她的精力畢竟有限,而且不懂的居多,所涉及的也就東家長西家短的民事案子。
她不參與的前提下,一般縣內公務或者案子程縣令都能秉公辦理,也不受賄錢財,倒是被不少人稱呼青天大老爺。
這樣的狀況持續了八年之久。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腳的?程母參與多了,最後付出了代價,因為出人命引發公憤了,也終給她兒子仕途生涯畫上了句號。
當時的李將軍、蔡大成及常載等人,正帶兵路過水城並在城外駐兵修整時,就看到一群村民模樣的人群,各自拿著銳利農具氣勢洶洶的往城裡趕。
經過了解得知,原來這群人是城外的李氏一族,因事前得知有夥作惡多端的流民將經過他們村子,忙派人向縣衙求助,請求縣老爺派衙差支援。
結果卻被程母所阻,原因居然是李家村的村長媳婦與欺淩他們家的族弟媳婦是堂姐妹。
如若平時也沒多大問題,即使程縣令不派人,流民搶點糧食也就走了,但因為李家村人自討已經報了官,且已得了縣衙憑證,認為衙差肯定會過來,就與流民掙奪起來。
這幫流民不能算窮凶極惡,原也是活不下去的農民或農奴,受不了當地官僚、地主或惡霸們的壓榨,也或生活壓迫才棄家逃生,因沒有路引成了不受待見的流民。
為了生存,他們靠搶奪飽腹。但他們也有底線,輕易不打傷人命,大部分情況搶了目標就走,遇到硬茬的一般也不會硬碰硬直接走了就是。
可沒想到,他們會在這李家村這麼個小村子栽了跟頭!
居然碰到比他們還橫的,一斤糧食都沒拿到就被打了。
一方想走逃命,一方想抓匪徒剿公,最後雙方居然衝撞起來,直接造成五死七重傷的慘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