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好,”她也不避諱橙月在旁,“我瞧父親對我的態度,便知定是您打點過了。”
“我總希望你快樂安康。”他親切笑道,“好了好了,說吧,你來找我定是有事。”
“沒事不能來找你麼?”
“能找,但你不會。若是沒事,你既嫁人,總有不便。”
“曌王真是的。”她莞爾,“我確實有事。事情雖小。但關係到我的性命,還望曌王相告。”
“何事?”
“事關公主。”
“王姐?”
“正是。”她也不繞圈子,抬眼直視,正色問道,“芙蕖公主和我夫君有何前事?”
梁以安沉色。
“我沒有問對問題。”薑玲瓏先讓橙月去殿外等候,再柔聲補充,“我夫君可曾是芙蕖公主駙馬人選?”
梁以安回避不了薑玲瓏眸色,便也就不瞞著了,“若不是要與千彰國和親,鄺莊主確曾是唯一人選。”
“五年前,因鄺丞相假傳聖諭,鄺家滿門抄斬,梁王隻留了我夫君一人性命,開恩將他派去沙場前線,將功補過。曌王,在這其中,公主又扮演了什麼角色?”
“……瓏兒,”梁以安憂心,“有些事,過去了,還是不知道的好。我是替你著想。”
“那我換個問法,曌王隻需點頭搖頭便是。”她麵色沉靜,緊盯著梁以安,生怕錯過他臉上任何細微的表情,“芙蕖公主,是否同鄺家獲罪有關?”
梁以安一怔,心歎不知不覺間,這姑娘已經偷偷長大,在她靈動無暇的外表下,有著讓人驚異的洞悉之力。
他無奈,終是微微點了一下頭。
薑玲瓏心中猜測已成大半。
鄺家獲罪,鄺毓全家被斬,這件事在當時是昭告天下的。山莊裡人人避諱,從沒有人提及。而她無法想象,罪臣之子是經曆過怎樣的磨難和考驗,忍受了怎樣的誹謗和欺辱,才成如今這般,深得聖心。
“以安哥哥,最後一個問題,你仍隻需點頭搖頭即可。但請務必答我。”
“事已至此,我不欺你。”
“鄺家獲罪,”她言輕,卻字字清晰,“可有冤情。”
梁以安感到心悸。這不是一個山莊人婦能問的問題。也不是一個年輕女子該承受的事情。可此時他若是回避,便是證明鄺家含冤。
“並無冤情。”他目色坦然,辭色溫和,啟唇回答。
這是他第一次對她撒謊。
“是麼?”她先是一愣,繼而又鬆了口氣,“那我就放心了。”
薑玲瓏在曌王府流連一番,再去看了看自己以前住的宮房,今日的曌王府是從前的曌王行宮紫霄宮,隻不過梁王登基掌權之後,便很少有人再稱呼他為三殿下,紫霄宮也更名為曌王府,和著主人的意思,一切從簡。所以曌王府不同其他王府,反是同王宮的宮絡一樣,仍是宮房曲折,宮苑廣大的。因此這一看,等薑玲瓏回到莊裡,已差不多要用晚膳了。
鄺毓已聽了小侍稟報,在廳內等候多時,見薑玲瓏回來,便明知故問,“怎麼才回,去哪兒了?”
“啊,”她清楚小侍定會向他彙報,便也不直說,隻是朝他微笑,眼睛一眨,“去一個撒謊精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