鄺毓心中一喜,見是剛蒸出來的還散著熱氣,更是忍不住伸手去拿,“當然是曌王的。”
“啪嗒。”
眼看快到手的玲瓏糕,在鄺毓麵前生生被蓋回盒蓋,他抬頭,眼前人已經換上一張黑臉。
忘記這是小祖宗的以安哥哥了。
“曌王是梁王手足必然不會被當真為難,況且之前在祭天宴上他又有害我之實,我隻有說是曌王,才合情理。”鄺毓解釋道,“忘記同你事先招呼,是我不好。”
“你不能這樣。”薑玲瓏顯然不吃這一套,“既然和曌王無關,我們就不能顛倒是非黑白。”
她二話不說,抱起食盒,不再看鄺毓一眼,出門而去。
鄺毓莫名,怎麼平時一副乖巧模樣,一談到她的以安哥哥就氣性這麼大?
想到此,他心裡醋勁一攪,也就停下了追出去的腳步。
“誒怎麼了這是?”跑進來的是橙月,她剛見夫人氣鼓鼓地出了莊主房間,就見主子在屋裡臉色也不好看。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在她小小的世界裡,做丈夫的哄著讓著妻子自古以來都是夫妻相處之道,她眼看鄺毓由著夫人生著氣出去,頓時覺得定是夫人受了委屈,也不管不顧,拉著鄺毓就往外走,“莊主失禮了,請隨奴婢來。”
鄺毓心裡暗道,現在連侍女們都一個兩個學薑玲瓏的樣子,膽肥了,反了天了,都敢對自己主子上手了。可步子還是熬不過好奇,跟了出去。
這是薑玲瓏一直以來自己用的小廚房。
鄺毓是第一次進。
整個爐灶、案台、擺在外麵的炊具上都是雪白的麵粉,幾層蒸籠疊在一邊,還在往外隱約露著熱氣,一眼望去,就知道方才廚房裡有過一場鏖戰。
“今日夫人來問奴婢莊主您的飲食喜好,晨間起身連早點都沒吃,就在這小廚房裡忙乎到您回來,做壞了不知幾屜糕點,才做成那一盒玲瓏糕。”她又從一片狼藉的案台上找出把菜刀,拿到鄺毓麵前,“主子,從前夫人天不亮就起身替您熬粥,所有食材從清洗到切塊,都是她親手而製。在您看來許不過是件無足輕重的小事,可這件小事,夫人從入府開始就日日在做,從未假手於人,您看這些炊具,樣樣件件,把手部位都磨出了光。”說著說著,橙月當真替薑玲瓏委屈起來,“夫人和善,平時都舍不得差遣我們這些下人,她能惹您生多大的氣,連哄都不願意哄。”
鄺毓一愣。
“夫人呢?”
“方才看,似乎是回屋了。”
“唉,你不早說。”他一甩袖,急急往薑玲瓏那屋去了。
平時也不會這般吃醋,剛才想著自己在蛛絲上行走,本就危險,她偏偏不擔心,去擔心一個躲在府裡安然無恙的曌王。橙月帶著自己轉了一圈,才教自己冷靜下來。方才一回來,看見她捧著食盒的樣子,分明是歡心期待,是自己攪了她的好心。
莫名其妙吃什麼飛醋呢?
她明明自從上次祭天宴後再也沒有去過曌王府。
這不就是向著自己的證據嗎?
他來到她房門前,提了口氣,柔聲敲門,“夫人?”
房內無聲。
他又敲了幾下。
依舊無聲。
他神色一緊。便伸手去拉。才發現房門從內鎖上了。
糟糕。
他掌內聚氣,一下震開門鎖,雙臂拉開房門,卻隻見衣櫃大開,房內空無一人。
她逃了。
那一刻,他呆立在房中,失去心愛之人的恐懼再次向他席卷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