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一個大男人,欺負人家姑娘作甚?!”她不瞧司洛,先去琅琴身邊,借機查看傷勢同她低語,“我兄長一根筋的腦袋,對不起讓你受氣了。瑾僩還好嗎,有沒有驚著?你等著,我替你打他出氣。”說著就氣勢洶洶往司洛麵前跑。
鄺毓見薑玲瓏過來,便收了手,鬆了扣著司洛胳膊的掌力。
司洛卻是另一副表情。
隱著些驚喜,完全忘記自己方才在做什麼似的,朝薑玲瓏笑,“玲瓏,你方才叫我什麼?”
“我喊你哥。”薑玲瓏沒好氣地走近,“我三哥在我夫君府上欺負一個姑娘家,都氣得人出了手,是何道理?”
“誒,不是,你聽我說,這人——”
“哥,你得道歉。”
“憑什麼,我——”
“琅琴知書達理,定不會胡亂動氣,你性子急,說話直,定有不合適的地方。”
她想說琅琴和鄺毓清清白白,不過是為了迷惑他人視線,好將兩人歪曲的關係傳到梁王耳裡。就算果子鋪裡的地道被人發現端倪,鄺毓這麼大的產業,設幾個地窖密室根本不算什麼。同瑾僩認識,甚至被查出當年為其造假詐死,都可以說成是承了瑾瑟的拜托。薑玲瓏以前在醫院裡,見慣了各色的人,麵對過不計其數的醫鬨糾紛,所以在識人上還是有些自信。也因此曌王言辭她看得真切,何時坦言,何時撒謊,她不差過分毫。先前她也能讀懂鄺毓,可似乎上次他將自己從薑家地窖裡救出之後,再見麵時,她又有些不確定了。隻有鄺毓,稀鬆平常的模樣裡,將情緒藏得比以往更深,教她能信不能讀。
一如此刻,她見到鄺毓隱著怒,卻不知那程度如何。顧不上鄺毓心情,她心裡隻怕瑾僩才醒,將將能開口,彆再驚著他了。
“玲瓏,你喊我一聲哥,我這作兄長的就不能讓自己妹妹受委屈。”司洛義正言辭,指著蘇瑾瑟,“方才我見她惡心想吐,還讓下人拿著方子去抓藥。我要截那方子,她偏偏不讓,甚至還朝我出手。”
“人姑娘家要抓什麼藥還要經過你同意不成?”薑玲瓏氣笑,還以為是什麼事呢,“你不同大哥二哥出去,怎麼還管起旁人閒事來了。”
“豈是閒事?!”司洛見薑玲瓏沒聽明白,一急,“你看那方子,定是安胎藥!”
這下輪到薑玲瓏驚訝了。
她知禾悠然心係琅琴,可無論如何,未婚先孕都不行啊,如今非常時期,更是艱難。她轉頭去看琅琴,見她不再避諱地點點頭,確認確實是有了。
“禾大夫知道嗎?”她過去又低聲問琅琴,想看她主意,“要不,我差人將他接來?”
琅琴抿了抿唇,搖頭,“不是禾悠然的。我與他並無瓜葛。”
這下薑玲瓏真真是瞪大了眼,充滿疑惑。隻見蘇瑾瑟避了自己視線,又開口,“夫人當日舍了自己的雙腿來救瑾僩,此般大恩,琅琴銘記在心,不敢在夫人麵前欺瞞。”
薑玲瓏見她這般模樣,心裡咯噔一下。
琅琴既貌美,又有才情,身姿絕倫,她這是和她共浴過,親眼見證的呀。憑良心講,但凡是一個正常男人,該很難把持得住。那,要是這男人還強忍兩年,不曾與妻子同房呢?就不會有忍不住的時候?
她心中一顫,抓著琅琴的手,顫巍巍地試探,“孩子的父親,可在遣雲山莊?”
琅琴沉默,才點頭默認,又說了句對不起。
如遭雷擊,薑玲瓏怔在原地。半晌,她才記得呼吸,回過神來。
“琅琴你彆擔心,”她握著琅琴的手心沁汗,卻還是努力安撫,“我不會讓你沒名沒分,讓孩子沒有父親的。”說完她鬆了手,不去看對麵鄺毓一眼,獨自往正廳外走。她聽見身後有人喚她,卻隻覺得頭腦發懵,極力控製著氣極顫抖的身子,卻忽地一陣天旋地轉,口中有了腥味,往地上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