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醒來,她第一時間就想去看司崢。
按理她現在這狀態,司崢一定會吵鬨著非要過來探望自己。怎麼……
她搖了搖腦袋,伸手拍了拍床梁,口中低聲念道,“呸呸呸,烏鴉嘴。”
但她的感覺向來敏銳。
晨起向橙月說一會兒要去看看司崢時,對方見瞞不過去,才說將實情說出——王上那天著急郡主傷勢,在外和眾人一起守了一夜,沒休息好,回殿裡第二天就染了風寒。
他這動過刀的身子,也不知有多少細菌在身體裡藏著蘊著,這一下高燒不退,急病來勢洶洶。
這兩天情況總算穩定下來,禾大夫寸步不離地照顧,將他整個屋子裡的行李都搬去了王上寢殿,日夜照料。
禾悠然顯然是累得夠嗆,一開始鎖了門,禁止旁人久留探望,也隻有鄺毓,司賢和張啟明每日能夠入內片刻。現在是任何身患疾症,或身體欠安的,都謝絕入內,以防小王上不知什麼時候又感染新病。而朝臣求見,就隻能隔著殿門說話,說是康複期間最易反複,不可掉以輕心。因而這個規定要一直執行到司崢痊愈為止。
薑玲瓏想象著禾悠然頂著黑眼圈,脾氣暴躁地對著來往宮人破口大罵的模樣——
嗬。還挺有趣。
隻是辛苦小葡萄寶寶,要煎熬一段時日了。
“那我要去看看初晨。”
橙月竟然也麵露難色。
開什麼玩笑,我自己的兒子,生下來還一麵都沒見過呢!
“鄺毓答應我,帶我去看的!”薑玲瓏感到自己好像被人耍了一樣,嬌怒著虛虛喊了兩聲。
殺傷力全無就是了。
“主子您聽奴婢解釋……”橙月剛要說話,卻發現自己不知如何開口,一時有些著急上頭。
“是不是這孩子不足月出生,哪兒沒長好?”薑玲瓏直接問她。
“不不不,該長的都長了……隻是……”
“哎喲,你要急死我嗎?說呀我的橙月姑奶奶。”
眼看薑玲瓏急了,橙月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才敢說話,“小殿下,小殿下他,是個金瞳。”
我當是什麼事。
薑玲瓏把提到嗓子眼的心又默默咽了回去。
不就是小兒黃疸嗎。
“怕什麼。金瞳又不吃人。”薑玲瓏平了氣,再去問橙月,“治的怎麼樣了?”
橙月抬頭,腦袋一歪,“治?”
薑玲瓏隻覺得自己胸中鬱結啊,忍著不去發作,“孩子什麼時候發現的金瞳?一出生就有了?”
“倒不是,滿月前一周突然成了金瞳,也嚇了莊主一跳。”
“……莊主怎麼說。”
“他說……養養看。”
“哼。算他有良心。”薑玲瓏嘴上哼唧,心裡這才算感悟到,所謂的不詳金瞳在這些人眼裡有多可怕,竟連禾悠然都不知可以醫治,好在鄺毓沒有直接處決所謂的金瞳災星,保了她孩兒一條小命,“悠然在小王上那裡不見人,我寫個帖你幫我送過去,藥理的事我不懂,相信他會照著醫理,配方子給奶娘。”